2014年3月6日 星期四

Guilty

沉默著。
我知道我有病,或者,我們都有病。

大學最後半年的時光,過去我曾不只一次想到這個時刻,或者不想到這個時刻,離開,對於我來說一直是種很難適應的疾病,好似我與生俱來的善感,翻成白話則叫做想太多,我不斷地推移,或者,讓時間推移,我比以前沉默,在網路平台,在現實,或者,就只是在自己的自己時光,我沉默,渴望藉由這些彷彿靜止的時間真實凍結──在這或那,我所捨不下的時光切片。

我總以為我是足夠強大到面臨任何關係的改變,或者抽離,把自身當作一幅可笑的牆上塗鴉,然後看鐘擺渡過芸芸往來,我記憶著,以垂柳般不斷生長的氣根髮梢,以,那些塗塗抹抹的草率字跡,我不斷地自信能夠留住時間,但最後看來只留下一種衰敗,無關乎身體或者心靈,一直想要嘶吼,卻最終卻是以一種寧靜的方式沉默,我拒絕離開,拒絕,斷裂,許多關係,聽來有點可笑或者自私的,拒絕。

究竟人可以頑固成什麼程度呢?
或是說一個人足以堅持到哪種地步?

我開始唱起一些不知名的歌,從記憶底層浮上的夢,用單車或雙腳溜過,一片片空白的天花牆壁,躺醒倘醒之間,我想起更多的文字,然後雙手如著魔般的顫慄,呼吸開始急促,很少人看見或想見的我的水面下的冰山,開始浮起──但我卻開始沉沒。

我沒有才華。這在高中時期便被看得清清楚楚,我的書寫是以苦痛的自身糊成的一堵汙泥土牆,成就通天之聳的同時也讓如影隨形的黑暗作繭自縛,開始聽見聲音,開始看見星星,然而我卻拒絕,如家族中的那些服藥者一般治療,我後怕藥物引響了我的思考、情緒甚至是我的記憶,我不願拋棄那些曾令我碎裂成灰的場景一再迴返,而或許,我只是害怕我連自己都不能主導的這份感覺──已經一無所有了,對吧,能不能連自己都,不要失去。

母親,父親,故鄉,我。
幾年來書寫的主軸,只是不斷刻劃著一場場輪迴,來,或者去,進,或者出,重疊的登樓腳印下埋藏的是我遺失的童年,還是那顆過早收斂的初心,世故,圓滑,算計,面對,拋出夢的餌食,在雲端垂釣,將自己與孽惡繫上風鳶,渴望雨天引來閃電,努力讓日常更加日常,偽裝更像偽裝──畢竟所有不善交際的小丑都有張滑稽的笑臉面具,而世界上也總沒人在乎後頭的他是否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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