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30日 星期三

初試

燈光自四面八方掃來,電風扇還在轉,考場中寂靜無聲,你看著看著欲想說些什麼,幸好噤住了口,你還記得這裡是考場。於是你遂拿起紅筆在手上塗塗改改(你想監考官那表情很微妙)。


諾大的黑板靜靜躺著兩三行欲故做矜持卻反倒歪斜之筆,應到實到未到,你想那聞起來應都很糟。


時光繼續流轉,你終知囚徒之懼,你想離開,但並不是想逃脫,而是想要啟筆。原來你每次提早交卷不是為了那份優越,而是出閘之後的自由──你受不了那種蠢動,胸口有文字在跳卻無法以紙筆記之的可惜。


嗄──你沒叫出聲,但在你心頭燃起了巨大的驚嘆號,紅筆水息,可你血還未熄。


急欲想寫些什麼的你,只得等待。


一分鐘兩分鐘都是難熬,紅色的秒針慢走,十圈,再十圈,你鼓勵著她從耐心到不耐──甚至最後你還拿起手指叩咚叩咚地敲起手錶希望她能走快些。


終,可以交卷,你奮不顧身的腳步踏出考場,以著一種奔跑的形式邁向紙頁,邁向你所懷念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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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你以後會成為一個孤者,孤掌難鳴的孤者。


你知道你一向如此,你不想朝向世道(雖然如此者通常餓死或是受遺棄,但你仍不改其志)。


你在試場又重新看見了一次世態,蒼不蒼涼你不知道,但是至少你有看到些許燈兒探照而來。


2010年6月29日 星期二

眼界

窗外下著雨,我從一地滑過一地。


鶯鶯燕燕不再,我想起的卻是逐命烏秋。


看了看考場,突有種覺悟──剩下的就交給上帝,我想熄燈眠去。


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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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要誠實,但你卻知道永遠做不到如此。


生命的方煙太大太濃,你時得控制舵向以至於不撞上暗礁海流。


你是想好的,可現實不。


有的時候只看著一片天空就覺得發悶發空,這是你,也是你的日常。


你不是看不見光,只是你想要撫慰那些平日被丟棄的哀傷。


你像是水仙,不過你追著的是不是當影是曾經。


你讓一切重疊,你的視角於是泛淚。


有太多太多的問題不能提出,有太多太多的回答沒有意義。


你看著誠實,心中不語也不能語。


 


感覺歪斜的,其實是你自己。


2010年6月28日 星期一

蒲公英

笑著,一邊發著幸福的假性回應,我想我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明明是那樣的哀傷。


我並不是無病呻吟,而是積病成習,到了最後連藥都沒得醫。


我想找個人說話,我想找個人擁抱,我想找個人哭泣,我想找個人就只是單純的陪伴著。


但是一切似乎好難,過了明天就大考了,但我想一切並不會好。


考完了試,代表我們真的畢業了,真的必須離開這個學校邁向一片新的(但不知好壞)的天空。


 


好想好想哭,肩膀上的壓力好大。


彷彿一個家族的命運全都背負在其上了(像是麥奎迪的那份預言手稿)。


疲憊,但遲遲不能休息。


 


孩子,我擁抱了你們但誰來擁抱我?


面對陽光

寫完了,我餓了,可以郵寄花朵飛吻,不收廉價告白。


幻愛

她惶動的眼神不安,彷若處錯窩室的貓兒一般弓起背脊詢問:「這是哪?」


但沒人可回答她。


作家的生活即是如此,隨時恍惚,隨時又犯清明,一切如是一瞬,也如是轉生。


但並沒有存在仙樂的超脫。


飛光如昨,她瞇細的眼中流露不可思議的光華芒鋒,她知道該如何下筆了,寫她與他的故事。


她比他大八歲,他們的相處卻有如八十好載的協調配合,默契熟習,她不由得承認他的體貼、精細,往往在她理智崩潰時扮演受害者的一方。


「滾──你走。」砰地一聲以是這個月來第四次被逐出家門,連同行李,他知道又有幾天不得見她,於是他乖乖的提起行李走至對街的旅館住下。每天仍是替她收拾院子,打掃,烹食,不過都是在她看不下的前提進行的,他知道她的脾氣,要他滾,那就絕對不要在她未出聲前出現,哪怕只有一秒。


她每每如此,自己嬌縱的趕人,隨即又發現其實沒那麼糟,她只是需要一時半會的獨居,足夠她思考的獨居。當然她也不是沒注意到桌上的報紙,熱騰的餐食,抑或那些原本擾人的雜草的消失,但她絕不可輕易心軟,至少現在不行。她舔了舔她乾渴的嘴角,飲下今天以來不知道第幾瓶的威士忌。酒烈,在她腸中焚燒,她愛死了這種感覺,仿若被人點燃──要燒至隻骨不剩。


她的作品也一如她的人難搞,不肯蝸居的貓,氣燄高昂的妓女,又或是口齒伶俐的精神病患,她知道她的書寫及是她每一片自身的再現,她緊緊抓住她的瘋她的狂她的癲,在她的筆下一一重現。


她開始構思,新的故事要講一個來自海國東方的水手戀上水妖,一切是那樣的真,那樣的深刻,卻又是那樣的註定不可實現的淒涼。她計畫只寫十五日,讓所有的激情自望到朔,最終化身千萬泡沫。離開了船的水手最後自戕於岸,石雕也好,新樹也罷,那是筆下的他們必須抉擇的,無關乎她。


這夜,她忽地有點想那她那體貼的小情人,身體的火需要由他撲滅。


他看著對街,心中忽有種超現實感。他們是如此的靠近,卻又如此的不得碰觸彼此。


「真殘忍哪。」他將話語投入夜水。


她還在寫,以一種君臨天下的姿態驅使手中那管筆,她要它在她應許的稿格間繁衍,千代萬代。它們沒有極限,沒有死亡,有的只是不斷不斷的攻伐掠土如蝗,過境薄翼遮天。當然儘管如此她還是不滿足的。她想要的不是一般的墨字書簡,她要更接近更接近更接近她所理想的嵩天所在。


她如是渴望,執筆如劍,切割世代繁華倒飛如注。


他隔著窗沿猜測對岸的燈火何時會息,他隔著牆撫觸愛人凡心。他亦提起筆,敘寫彼岸之黑之幽待如切,但即使如此他仍保持個安全距離等待,等待天國之門打開。


又持續了數周數日,他未見彼岸燈息,於是有些著急,是否她又廢寢忘食,為了寫作而遺忘自己?於是他魯莽的闖進了對邊。


臭──酸腐刺鼻。


他捏起了鼻角,急速的跑至書房。


沒錯,看著散落一地的書稿,及其旁腐臭發爛的食物,你想她果然又忘了吃食且──暈倒在地。他將之抱起,甚至不用醫生鑑定就知道她一定是急性酒精中毒,別說是你,就算是個三歲小孩看到滿地的酒瓶也能約略猜出一二。隨即送往醫院,但她醒轉之後並未問你,只是一味倔強的說:「我要回書房,我要回去書房。」你明白她的執性遂也不顧她了,至少不會死,在寫完那本書之前不會。你將她送回書房,而繼續在對街窗口等待。


兩個月畢,他似有心電感應般的回到了彼岸,在一片忙亂之中找著了她。他將他收好桌上的手稿,扶她至夢海飄揚已久的床緣,替她闔上了數日未闔之疲憊雙目。


「有個好夢。」他說,切亮了臥房裡所有的燈,他知道她寫作習慣黑暗,沉睡卻需明亮,像是太極相生相剋。


他後來再回憶,並且打算要重謄那段時光中的情人倩影,卻發現找不著了。


他不是他,他成了另一個她。


於是她在閉眼前最後一想決定棄筆,不再寫這樸朔迷離的戀人線影。


咖啡‧文字狂溺

無庸置疑我是那種因為咖啡而凝聚濃重文字慾患者的存在,心跳加速,手止不住顫落的渴切──我需要文字。


我感覺咖啡因在體內衝撞,開拓我的每條神經,連那最枝微末角的,受潛藏的,被禁錮的條條神經角落亦被粗魯的撞開、突破,我聽見身體的哀嚎,細胞之鳴泣.....它們哭喊著向我索討:「我們要文字。」那是大麻那是瑪飛,那是新時代之所以要人沉淪的新生化鴉片──只要癮頭一上,不供給大量且質地濃粹的墨魂精魄,便會騷躁不已的我的全身。


身體彷彿不是自己的,一分一角拆解,流過手臂,淌出指尖,最後降至書頁上一行一行的自性死亡註解。


我不再掙扎,給我文字!我不再掙扎,給我文字!


當我跪倒如僕囚,請你高抬貴手,賜予我一點足以安幻的字囈香啡,讓我得以不那麼孤獨一如等待薄暮之寡伕。


給我,給我,讓我在文字墨海的群擁下沉聲入眠,入那永恆凍土之國,入那我朝思暮想的晨昏之殤。


我將臣服,我將在你的面前俯伏,極盡悲俗之能事,我將永遠永遠臣服於您──文字,寫作的暴君麾下,直至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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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每件事都有契機


長久以來沒寫字的後果便是自縊於方落之文筏中久久不能自己,肺氣抽空,自律抽空,淚水汗水潺湧而至。


我想念,那份自己。


數十天以前,數十天以後,生活已大不如前。我自所禁錮於俗世枷鐐之中,我知道我必得突破──現世無首陽,無彷做個瘋漢嘉。


我明白我不能等,不是一切等到考試完就自己會好,我不能屈居於這份現實,我知道我的馬斯洛畫的是倒三角,我知道我註定給踏上一條不同的路,而這是我自找的,無有悔倦。


文字從那時起不再是陪襯,它是我的生活,我的生命的一部分了。我知道我再也放不下心,且終生需待於那漆黑的孤獨房間,但我還有燈,一如艾蜜莉窗口獨綻的黃澄太陽。


我得繼續走,在燈油耗盡以前竭力漫向那片天邊。


眼淚會模糊的永遠只有紙頁,沒有眼界,這是我自許的一道承諾。


給C

Dear C,,


忐忑,我實是有幾個月未在這桌上提筆,心中澎湃如雲。


儘管我在普世價值中並非然是個好典範(懶散成習),但我仍想在離開前給妳一些東西(去年阿,我的天才學姐丟了顆"健達出奇蛋"給我,那實在是夠柔滑綿細,不過那是因為它是半固體狀態......)雖然因為經濟的拮据無法做到如同《老師的十二樣見面禮》那麼多,但我仍略選幾項,盼妳來日得用


第一個,是娃娃,它沒有發條亦沒有旋紐,就那個樣子了,但送妳的原因是由外入內。


行走在塵世,我想我們都需要有張「娃娃臉」,年輕可人固然好辦事,但我許你的卻是那笑顏。堅強很難,但我們都要學習肩負,把悲傷留給自己,把笑顏展達於現,這是我們必須自我學習的第一個課題


/隱藏子題是陪伴,發生了什麼,想說不想說的它都能隨側在妳旁,在我不能在的時候,在找不到人嚎泣時希望它能跟妳很好。但記住,只要你願意,有些人永遠待在離你一個轉身的位置,不能只陪娃娃,記得現實(其實後半段我想應該是妳平常訓我的口氣吧)


其二其三其四我想我們便由小到大吧。


妳應也有發現我的髮是一日長過一日,雖然常被問到難不難整理,又或是留那麼長幹嘛?但我想這也是我現在要給妳的第二個禮物所能作用。猜到了吧,第二個禮物是梳齒。


木梳陳年,它除了有點像是守護符外,還有一個秘密──關乎於我是我現在要說的。我說過要將悲傷留給自己,但我的方式卻非腹裡吞肚裡埋,而是用梳齒一絡一絡清整。那把雖然不起眼,但是也陪伴我度過無數個失眠的夜的木梳現在傳承給妳,希望它能安撫、驅逐每點不該落下的眼淚,糾散那些纏繞彼此身心的往事鬼魅,進而還卻一片寂寧之黑。


一梳一絡間,無數飄飛的眼淚有了新歸,沉澱於靈髮之末,靜癒難療之傷。


其三,是筆記冊。


我希望妳能記下,或許不用「寫作」這麼沉重的詞彙,而就只是騰筆,記下,屬於自己的也好,屬於他者的也罷,切勿停止那書寫,畢竟那是我們得以明鑑自身的方式之一(有人用黏土,有人用音樂音符,更有人用上一管管的顏色料劑,但我希望妳找到妳自己,就算是邊牆的泥沼亦奮不顧身的跳下去)持續的寫,筆是妳的翅翼,妳的方舟諾亞,我相信唯有當一個人真切的明瞭她自己,她才有能力達成自己的事。


其四,為書。


它可以陪你度過歡樂,亦可以伴妳走過哀傷(此時我挑的是鍾氏文音之書《寫給你的日記》),除了部分際遇我身之情感,亦是希望能夠推薦這個作家給妳。


書,沒有一本書是毫無意義的,有的只是觀者的角度舉措,送妳吧,阿颯西‧納菲西的一句話他說:「無論是什麼情況,千萬別把小說當成現實人生的翻版,而小看了它;我們在小說中探求的並非現實,而是真相的頓悟。」希望妳也能找到自己的書,看出屬於妳的第三行真相。


說了這麼久倒是有些羞愧,無法多織就一條如鋼琴怪傑顧爾德終年披就的長毛圍巾容納妳我,畢竟我們都太需要了,需要如此一條圍巾掩住口鼻,掩住人間狂暴風塵。


該說的早已說盡,餘下的不過是那衷腸未果──思念,尚無盡。


妳要考完期末,放假了,歸去了,縱使我多不想,如今仍得面對與妳交割之局面(今夏之際再過,校園再無我容身之所),孩子阿孩子,我還是牽掛,妳的身上有我太多擔心的影子。


我希望妳能逐漸勘破,並再妳自己的人生當中取得一席之地的主導權。學會勇敢,學會堅強,學會慢慢面對人生的風浪.....


真的該說再見,不過卻是「再見」,記得我一直沒有遠去,只是在比妳稍前的地方等待著,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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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說,這約略也是記載我最多塵世心情的信了。


我希望,每個人都能夠展翅,那這樣,就不愧我帶妳們兩年了。


2010年6月26日 星期六

花謝

其實是忍不住手癢(想說話),還是上來了。


 


佛台上的花謝了。


那是我畢業典禮時拿到的一束向日葵,豔色向陽。


幾日以來,我總感覺其實自己還沒畢業,直到這花謝了,我才真有種我離開了的感受。


離開,離開我的學校,離開這渾渾噩噩也過了三年的家所。


我有得到什麼?我又立下了什麼新的條件?


一邊理著那接近成灰的無數瓣葉,一邊理著連日來的緊湊心情。


說緊張不是,說不緊張卻也是騙人。


三年,人生中最大的一場考試,大家都這麼說你卻沒有絲毫感覺。


勝敗是雌雄,但現在你卻想好好的整理這殘花敗草它,蘊著你最燦爛輝煌的青春時刻。


於是你花了一天整理,攝像,一個字一個字的紀錄下。


 


生命的原狀似乎就是在這些個小剎那重現,不管什麼前塵經過,最終落定的,就是你的人生。


我如此想著,將手中的殘花埋入住家對面的草嶺中。


願來生再見,我的青春我的年華。


2010年6月25日 星期五

解釋

有一位貼心的朋友看了看我的文說:感受到的只有壓力,與不喜歡這個世界。


我想我必須解釋吧,其實我不是不喜歡,只是最近有些凌亂。


 


大考


讀書讀了很多,卻像是沒有讀過。


有點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或是在做什麼。


倒數剩五天,忐忑卻是無時不刻。


 


誤會


近來周遭也進進出出了很多人,有好有壞。


只是好的部分我想留做醞釀,再假以時日寫下;而壞的我則是以流水記過,想如此就忘。


我想或許這就是我看起有點偏向不喜歡的原因吧。


 


生命,慢慢的體會無得亦無失。


但還是忍不住想要抓住些什麼。


有個年紀較小的朋友如此寫信給我,不知道這是否是最後一封信,下個禮拜段考、指考,三年級走了,你也走了,二年級升上三年級。雖然從微觀的角度看來有些不捨,但巨觀來說卻是循環。(節錄,略改)


我也在想像,在等待,恆常的等待生活經過發酵而逐步體現。


但現在還不是時機,至少五天內不是。


所以請等待吧,所有來過關心過我的朋友們。


等待幾天過後,我,我能以我的角度深刻劃印的我記憶中的城市組曲。


 


我很好,像是那首恆古的歌一直都在,一直都──很好。


2010年6月24日 星期四

-

天使折了半翅,便再也承擔不起眼淚。


摔車

那一剎那,我看見天空眼淚要落不落。


 


收筆,你想嘆息,但你隨即放棄,因為你明瞭一切並無所增減。


你靠文字來醫,懸壺掛貧。


你不討厭世界,可這世界不一定喜歡你。


你忘了從誰那如此聽過:「他活該,他壓根兒不想爬起。」


於是扯動無力的嘴角如屈原靈均──乾涸的嗓子要水,你的身體也想要杯容人善所的水鄉澤國。


 


但亞特蘭提斯提早覆滅,你只得看死珊瑚死魚死骨堆陳。


陸國已矣,海國又滅,何處是你得安身之所?


開口想問,卻發現早已割喉。


 


你對這世界絕望嗎?


不,是這世界對你絕望。你如此想著。


你不是不想得到所謂的雨過天青,只是太難忘記,曾有的歌曾有的嘻語以及曾有的嚷嚷鬧去,你太難忘記。


魘魔來得太頻,一個彎口接踵一個彎口,一條狹道窄著一條狹道。


你禁言,因為你知道無論說些什麼對人獸毫無意義。


 


你反胃,不是因為太苦,而是因為太過疲憊。


你一邊綰著髮,一邊喃喃自句。


不是無人懂,而是你始終不懂──悲傷終得留給自己,自己。


2010年6月23日 星期三

silence

你感性什麼?


你周遭的人都再沉沒。


現實的汪洋太大。


你,感性什麼?


午餐

我們必須承擔什麼?你假裝自己不知道。


笑著說說著笑,內心的空洞有大風來兮,你左擁右穿的不過是不過條寂寞。


 


你原以為你可以放下或是超脫,卻發現這一切不過只是潛下,了無聲息的那種──他們再等待,等待一個機緣重返。


 


時間於你,化作無意義的飛簷,因為你知道就算過了十八二十八甚至三十八個月也迎不來平復,這說的不只是你的愛情也是你的生活....


 


你讀著一個人的孤獨(與腸中飢轆)不過你知道不會有人為你送餐,獻上誠摯的愛與死。


你真想墮落,遠目無門的天國。


 


你掐著自己的深喉,沒有惶然與對錯,僅只是想──看看內裡隱藏了什麼。


墨朱澄黃紫黛,你想像自己是管充實的顏料,但擠了擠卻發現自己原來是桶沒人要的廢料。


 


天空很藍,你的心情也是。


你想過的生活如何經過又何所去從?


課室很空,滅絕一切寂寞。


如果可以你也想選擇長成一粒沙一枝草一點露,然後等待有人看見你內底的天國。


2010年6月22日 星期二

生活

你還是決定閉上眼,關起一切接收器官。


生命,或者你想講並沒有那麼偉大,而只是生活。


有些你已然不想再看。


 


於是閉眼,欺騙也好,逃避也罷,你只要活在你的世界。


給小海豚

你花了點時間才得以整裡出那些你曾經的吞吞吐吐。


時光毫不留情的呼嘯,於是你們尚來不及接近即舵離,分深分淵。


你還來得及說些什麼?你不知道,或者是你寧願不知道。


 


你還記得你在幫她想綽號時,她嗔怪你為何遲遲不叫她的名。


你在心底想著,不是不叫,而是你想找個日常生活中的形象,就猶如那無以名狀的鵝黃一般,可以時時掛之。


可是那時你沒說,你將這個想法深藏,只是打鬧著帶過。


 


你又想起她的信,淺,卻深刻。


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著是說,必須說些什麼。


因為她將想說的,要說的早已一一訴盡。


於是你幾乎成了無聲者,只有一日一日讓心芽抽長。


但是,似乎也是因為如此,很多矛盾未解。至少對她而言是如此。


 


不過似乎現在都來不及了。


你失落的,你擁抱著的或許就如同她第一眼看出的──不屬塵,不寧囂。


 


可她誤會了。


你說過的字句,不曾模糊。


你不是多博,你只是覺得此生無有。


所以你婉拒了,而後保持著朋友的距離。


然後呢?沒有然後了。


 


你被貼上壞人的標籤,因為沒有眼淚。


你被掛上糟糕的腳鐐,因為沒有懦弱。


你把悲傷留給自己,但一切並沒有比較快樂。


她還是走了,帶著決絕。


你來不及說,她也不可能再前臨聽。


你乾脆就讓一切成了個不解之誤會。


你不是推拖,只是,你想如此,你們會比較快樂。


 


你不是聖人,但是你應成為聖人。自小,一切是如此教導你的。


男兒不淚,但不代表不累。


你也會有空窗,也會有真正必須放空的時候,但你藏起。


將自己撐大撐大再撐大,至少,要撐得起她肩上這片天空。


你是這樣想的,不過你還是時常被抱怨成沒血沒淚沒人性。


 


最後,其實你原本誰也不想回的,可你不忍玷汙。


你們的曾經是那樣的瑰麗。


你將她收入抽屜,將眼淚也收入心房緊緊鎖起。


因為,這,這一切,你不想染塵。


2010年6月21日 星期一

才氣

才氣,這兩個字很難定義,至少比財氣難。


 


你看著信中:「我很羨慕你有想做就做的勇氣。」


你想你並沒有贏過他人什麼,只是在做之前不會想,不會去做多餘的假設。


直到要做,才開始煩惱那些枝枝葉葉。


如此也可以活到現在?恩,你想能的,畢竟你無腦的走著業已高中畢業。


你想告訴他們,其實很多時候並不用多想,只要順著一開始的一個念頭──


那成敗就無關乎你,關乎的是整個環境。


 


所以「任性逍遙,隨緣放曠,但盡凡心,別無勝解」是現在的你要留給其他仍在與夢浮浮沉沉的人們的話。


2010年6月20日 星期日

to

你決定刪除,什麼也不剩。


如果,就此可以弔唁,你們死去的曾經。


2010年6月19日 星期六

留下

你留給了她們微笑離開的理由,而她們給你留下了什麼?你自己又給你自己留下了什麼?


一點受潮的紙片,一些過期的祝福,還是一種永遠不可能碰觸的冷漠。


你看,你說,你不知道。


總是笑著面對所有人的離去,夠瀟灑,但也夠狼狽。


你從不解釋,因為你知道那些都是藉口,沒有人相信的廉價。


是的,你靜靜的。


 


總有一天留下這份軀殼弔唁,那些你想擁抱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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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顏料堆中抬頭,想起你的名"華綻",一個註定要從此消落的名。


相片記憶手紙,沒一個東西能夠留住你的瞬間。


是的,你像曇華,一瞬即逝,且甚至來不及掉淚一切就已遠去。


手機嗶嗶嗶地響個沒完,你放棄了掙扎,畢竟無用。


你以為她會懂,畢竟她是說過你特殊的人,說過你的夢幻泡滅。


不過你沒想到那是幻滅的前奏,一切,理所當然的驚人。


你還記得她曾說不要緊,她偶爾也會如此,想起某個人。


但,為什麼她要誤會?你至今始終未明。


一夜的遮騰,一大場的繁華夢醒,你知道你被捨棄,當作她們藉以純潔的供品。


騙子標籤很黏,但你也沒打算去撕下。


你知道她們不過又是個迷途的倦鳥,傷好了飽了自然會走。


而你,一直以來被貼上的標籤都撕不下,都附無存。


你從不曾為你自己爭辯,如果那是對她們好的,那就去吧。你在心底如此小聲的說。


你不曾背叛,卻被當成跳板。


那就好吧,如此吧,給他們離開的一個理由。


畢竟,無人知曉你夜裡長嚎的殘全,並無人在意你是否心痛心碎如絞。


 


鳥兒離巢。


卻永遠不知道月黑風蒿的寂寥。


記憶中的宜中‧其二

金黃的陽光鋪滿大道,這條路我看了三年,也走了三年。


心底總是會如許想起,在那條長梯上的點點滴滴──很多很多人經過。


三年前的自暴自棄,到現在的結果碩豐,我不得不說這裡對我的概念早已超過一間學校所能給予蘊含的。


它是宜蘭高中,我生長孕群的母校地。


 


當之前吧,曾有人問過我宜中之於你的印象是什麼?


是如同畢業辭上寫的童話城堡,還是地底深淵,又或是另外些其他什麼。


我想我一直答不出來。


因為,那是種習慣,不打算失去的習慣。


我一直了無實感,因為畢業後還是照常上學、發呆、跟朋友鬥絆,那些曾經灑脫的眼淚倒像是場鬧劇的節約──passing by.


我看著,這我青春附骨之沫,不發一語。因我知道如今說些什麼亦如同玷汙。


它,是不可世俗化之的。


 


然其實除了那些共同的回憶。


我最想說的還是人們,阡陌交通的人們,我遇見了分離了別散的各個大大小小人們。


那才是我之所以難以離開之牽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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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我發現真要打,卻不知從何說起。


那太多太多的人們需要被再次提起,從遠遠的深墳。


在那之後的幾個月

回來以後,我原以為我的痕跡如水,會慢慢消失在每個人的生命,但其實不然。


有些感慨感念,對於那個當下,我們總是記憶深刻。


不過卻在爾後的時光中逐漸丟失,關於愛,關於恨,也關於喜怒哀樂的種種。


順其自然的主要目的就是不順其自然,至少我是如此想的。


掙扎,然後緊握,每個一流失的飛光都是你我,必須把握的青春曾經。


 


或許是種報應。


我昨天接獲一通莫名的簡訊,請失主認領。


2010年6月18日 星期五

記憶中的宜中‧其一

舊鳥已矣,新鳥今翩,看著遠處如蟻人沫潮湧,我忽有一代新人替舊人之感慨。


 


記憶中的宜中是什麼樣的地方?


猶然想起小時候家中長輩們常說宜中的好、宜中的光耀,種種細目自他們遠古的遠古承傳而下──那座學校。不。該說「宜中」之於他們更像是種黃金冶鑄的形象,永久且熠熠地生輝。


然卻真是如此?我憶起剛進校門時的那份羞怯,群獸鑽聳,一浪高過一浪的呼嗚自八方四面傳來──這真是宜中,我將要在此度過三年的新蝸?


 


新歷如此巨龐的校園,陌生之外還畔著幾分恐懼──下一堂下一堂,再下一堂該何所去從?外堂課多,課室卻如同調皮孩子般滿校亂竄,意欲迷惑新人於故宮,而這,大略是你一年級時最好的寫照,浮動且雜杳。


那時的自己像是隻失群的燕鳥,對新的天空且迷且茫,對任何事心,不在焉。上課想著下課,下課則等待放學,高中生活於你此時還像是種太輕太浮的意念,在皂泡薄膜上環環轉轉。


而第一次的越野賽跑,我想於你更是個慘痛的經驗,只見所有的鬼魅一一逡越而前(但你始末望不著終焉)。八點九公里的長征沒有王勳,有的只是接連數日的肌肉休弛,舉步維艱。你沒敗北,但你也未勝過任何人魂的追跟。


 


高二流光如梭。


「歡迎收聽FM90.7青春大無敵節目,我是小若。今天要為大家帶來的是.....」你一邊反覆聽著MD帶中仿若異界飄渺之回音,心中想問的卻非歌曲歌手,而是那名,那真是你?(而至此似乎也注定了你往後的說唱人生,拉口扯嗓成了你新的日課早常。)


且更甭說你的舞台時代,你不知道白先勇,亦無歌德維特的煩惱,你只是一股勁兒的想往外跑(你們的Stage,成了你的St. Age),跑出一片又一片屬於你的天空,但你往往在下戲時想起鐘文音的一切如夢論,於是你在殺手假面後日夜留劃兩道清痕(不知那面具是否還在?),你緩緩跟從荊棘,走上另一條荒無煙境(此時還無分有愛無礙)。


 


高三則像是場了無實感的馬拉松賽,你看一個又一個的他人垂手,心中卻搔不起快意。


那是你真正有在思考的時刻(且彼時你尚渴望羽人交間現實與夢之懸罅),早晨的陰光,午後之芬微逐一逐一成了你現實凌落的囈碎,你迷惑你遲疑你悵惘,太多的課餘遂成困網汝足之刑器。


喀喀喀──鎖一道一道的銬。


卡卡卡──夢一綻一綻的醒。


你生命之夏再無禪明之清,倒是窗外知了──知了──蟬掛樹不斷。


 


回首路無盡。


你發覺你絮絮叨叨了這麼多,卻不及你想說的什一,面對你的高中,不,面對你記憶中的宜中更是一筆接一筆也無法續妥之頁。而此時你才明瞭,原來長輩們口中熠熠的,其實並非宜中本身,而是他們在其後澆傾的青春流光時歲。


新人魚貫入,舊人魚貫出,或有一朝,我想我們都將成為被高高放起的風鳶──而那牽掛的地標,在我們共同的「宜中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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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看還真有許多的不成熟,不過我想要講最多的其實不在這章。


2010年6月17日 星期四

歸屬感

很多人記得我,也很多人不記得我。她說。


她的生命像是場複雜的螺旋,轉呀轉呀轉的,一下子經歷過好多事。


認識了許多人,也被許多人認識,可她總有些落寞。


像是一個人的樣子,靜靜在湖面奔馳,偶有較大浪擊,旁人才會意識──噢,她在。


她看著一陣一陣的畢業潮,百感於是交集。


自己是否也算是其中之一呢?是否也是大家劃過頁面上難以忘懷的一章?


 


天空的星還很藍,四五點的沉寂未銷。


此時,寂人只待天明。


2010年6月16日 星期三

離家

菸還點燃著。


她看著滿地錚錚的玻璃寧靜。


天空,出走後的天空沒想像中快樂。


2010年6月13日 星期日

緣‧離盡

洗完了澡,我只想倒頭睡個大覺。


畢業典禮結束,些許落寞的火花響起,我想我沒有哭只是難受。


 


緣起,總有些事很靠運氣。


今天在即將出校門的時候,被一個學妹喊住,她說很欣賞我的文筆。


而巧的是一年前,在她剛回來學校時我曾幫她指過路(不過她忘了)。


似乎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默默在發生。


前陣子看的《無頭騎士異聞錄》之標的也約略是如此。


在同一個時空,我們平行交錯,因著觀點,所略不同。


 


而在那之後的電話鈴聲不斷,我想,或許這也是另一種感動。


雖然有些是打鬧過交,有些是捉刀代劍,更有些是心膽相干的曾經,都已走入歷史。


雖然我不知道明日在哪,漫路何處,可在這個當下我能享受──這一刻,那些還飛翔著的夢。


 


走出童話,我想我有個華麗的開頭。


2010年6月12日 星期六

隨想

每天走著的相同的路,如今卻發現以後將不會重複,心中不禁有了點失落。


 


滴滴答答,窗外的天氣總是陰柔,像是代替人們哭泣完了整個宇宙。


我看著不斷下落的雨以及選舉完後的喧囂痕跡,繁華夢滅,我這樣的想,這樣的告訴自己。


如今,我將走出自己的十七(其實早就過了),走出熟悉許多的街道巷景....


我會奔向另一個天空,還是另一種失落?我問,卻不知道誰能給我回音。


聽說所謂生命根本不存在一個準兒評斷,那麼,誰能教我好好存在,所稱現下的這個時間?


 


海邊,一樣寂寥,且因為雨,更少人遊。


一個人,走在淨空的沙灘路。


一個人,聽著遠方不斷浪潮。


最後也是一個人,悖離世界而去。


 


我想,這大概也是我必須學會的態度。


傾聽內在的鼓聲,然後踏上自己的路。


不管世界如何的唾棄,都要堅持的勇敢。


 


我想我是開始站立了,從現在,不再逃避開始。


2010年6月11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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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惡選舉,從吵鬧的噪音開始。


叁年

誰來了,又走了,硬要說的繁花開落。


昨日下午是畢業典禮的預演,雖然平時總嚷嚷著不喜歡、沒感情,可在那當下就是想要延長....相聚。


快速而簡潔的跑完了流程,驪歌是早上剛聽到的孫燕姿"The Moment",心中總有點百感交集。


 


我想起三年前,在新生訓練的時候寫的願望卡。


那時的自己因為剛與一個好友分開(且再也追不來),有些小小的自暴自棄,對未來沒有打算。


所以我只靜靜的在卡片上落下:『我希望,身邊的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


現在回顧呢?我總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我不是就此走出,生命從此光燦亮潔,但,至少有了點改變。


在有人問我後不後悔讀宜中的時候,我可以大聲的說:『我不後悔。』


遇見了許多人,糜爛過,努力過,蒸騰過,悖離過,一道道新舊不管深淺我想都是我的人生,青春所留下的三年痕跡。


 


誰來了,又走了,痕跡不會抹滅覆蓋。


2010年6月7日 星期一

lonely b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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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真的好想哭。


不要哭。那男孩不是對自己這樣說了嘛?


你望著手中那隻綠帽小熊,不斷不斷對自己重複.....不要哭....不要...哭。


他走了,不留一點痕跡。


你看著,看著,漸愈不能控制眼光迷離,帶回的是你們青春年代不散之魅。


那時還沒有101,巨大的通天巴別,沒有往返頻繁的蝸居獸群,有的只是你們,一片純粹的不黯世事。


我要當作家,我要寫出一本本自我。


你聽他說,於是也暗自下心要當個編輯,偉不偉大不重要,但我想一直陪著你,陪著陪著。


你總是天花亂墬說著的那些故事,總有一天我想要發表給全世界的人看見,讓他們看到你書中那些潔透如瑪那之情感奔流。


我想,我想讓所有人都能跟我一同看見你書中的瑰景。


於是,為了追趕上你,我開始努力。


面對從前不曾面對過的那些,我開始努力。


然而,就當我即將畢業,卻收到了你的死訊──你永遠離開了我,離開了這令你太過失望的塵世。


沒有遺書,沒有抱怨。


你靜悄悄的來,也靜悄悄的走了,一如你當初獨自一人抱著書稿走出校門,離間凡界。


可我來不及送你最後一程,來不及幫你出書,來不及的還有好多好多.....


我多想告訴你我快要畢業了,然後我們可以一起窩間小小的出版社,又或許自己開間小咖啡館,你寫稿我幫你煮咖啡。


可這一切已經來不及實現了。


手裡拎著那隻綠帽小熊,你送我的見面禮。


那時公園,我弄丟了自小陪伴的兔,一個人哇──地坐在鞦韆上一直哭。


你走了過來,掏出那隻綠帽小熊給我,說:別哭了,有它陪妳。


那是我第一次聽你說話,也是在那時被你的獨特嗓音所吸引....


 


如今隔著遙遠的海,我只想問:


你給的小熊至今仍陪在我身邊,可是你呢?你獨自一人到了那麼遙遠的地方會不會寂寞?會不會偶然想起我?


2010年6月6日 星期日

後記‧寫給曾經的自己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寫給曾經的自己,這標題似乎下得有些沉重。


不過我想說的只是給曾經,給每個我們共同的曾經,在失落的彼端渴望重新拾起的那個莽撞自己。


故事的背景很現實,大略是上周還上上周的事吧。


自己因為些許因為將手錶扣押在他人手上,那時自一開始的自以為是,到後來的惶恐戒懼差別真的好大。


而卻也是因為如此,我才更正面的看見了自己──被社會物化,將時間當作所有的那個自己。


是種回顧,在寫字的當下或許不察,但在將來一定明瞭的一種釋然。


 


而近來看了朋友的幾篇文章,大略都是走另外一種的,泛大眾化的模板。


我想了,對於我似乎是不可能的。


一直以來,我的方向就偏離了所謂的能夠被理解的範圍,我只想靜靜的寫些小感動,寫些我所看見的事。


文學,不是夢;而是我的生活方式。


我不想自己忘了,所以我用文字記憶。


記憶所有曾經的,無論大小真假,無數多個輪迴,都被我一一用紙筆記下。


這是屬於我的書寫──我的看見。


 


雖然只讀了一本書,但讓我對郭敬明很深刻的是他的細膩,在夢裡,在他的後記。


一切都回歸到了個最原始的狀態──靜。


至今猶記得當初看見他寫上坡路,回眸,燦若桃花的人們,在我的,或者是每個人的生命中大略也有如此的人們吧。


他們不一定深刻,但卻在眼神交際時會有種「我看見了你」的欣慰。


這也是一直支持我到現在的最大動力。


之於我,一直以來我透過書,透過生活,透過筆端不斷的在找尋所謂的『失去』對於人們的牽絆、連繫有何影響(因為我本身不太能夠接受失去,一個人,一段關係,一個老場景的輪迴再造,雖說生命的最後是無得亦無失,但我每每都會傷感於斯──)


偶爾,在夜深看見總會溫暖。


雖然我才剛起步,雖然我很多地方都還不夠完善,但還是有人看見了,圈點了,感動了。


我不需要太多的大眾,但只要有人能跟我一起看見,一起滿足於那份小且平凡的感動,這樣就足夠了。


 


寫給曾經的自己,你勿徬徨,未來,不可知的未來將一如過往。


終章‧典當時間的人

你欲往何方?你似乎聽見遙遠的地方有人如此開口。


那年的你還不知道,知道往後的自己將漂往何方。


典當時間的人拿回了時間?不,他拿回了錶,他卻沒拿回時間。


 


看著錶面指針晃動,塔塔塔──搭起的是你的過去還是現在?


意義不明的話語交錯,你知道,我知道,然後呢?


 


他想起剛拿回錶時的心情,沒有衝動,沒有悲傷,只是突兀的發現錶停了。


啊,原來那是隻精工表,你看著相對於你過大的鏡錶倒映,一時間真忘了該怎麼延續,或著是──該怎麼調回正常的時間。


你摸索摸索,前翻後滾的想要讓它再活起來(但直到最後你才想起了說明書,那籤附一角的小紙片)。


你拉開了旋鈕,將時間對軌。


現在是要重返的時刻了,你在心底對自己說。


 


啪擦一聲,錶轉了,可你卻有些失落。


你在那時明白了典當時間的可笑性──你已無法拿回,自一開始,就注定的。


過往的、曾經的,所有被你捨棄的時間早已沉淪湮滅在某個不知名的場域,不得再返。


 


最後,這隻錶也被你打入華麗的冷宮滋養。


你在你的左手腕上留下大片的空白,自此,也將為你的往昔進行無限重複的哀弔儀。


2010年6月3日 星期四

眼疾

怎麼了?我問


一個人躺在床上想著,我到底怎麼了?


「你可能是因為太緊張、壓力大所以....」


聽著醫生毫不負責的話語,我想問的不是這些,而是我到底怎麼了?


時間滴答滴答,所有的物事罔移,天空灰的很深刻,而自己也癱的一乾二淨。


我想起從前,在還沒有離間以前,那時的我,或著說我們都還能靜靜的陪伴的時候。


 


五月,夏天初啟。


我追著滿街的你的影子跑,在眾人的傳謠中兜成了新的一個圈。


那時我們都還不知道,牽掛兩個字代表的是相隔兩地的長時相思。


看著雨,看著天晴,等著你從遠方課室走出來到我的身旁。


這,是一種不該失落的單純,至少最初,我是如此認為的。


我們成了連體嬰,擺脫當前的不合時宜,我們成了彼此最靠近的存在(而在那之後我才明瞭,所謂最靠近代表的也是最遠離)。


你的長髮披肩,睡眼惺忪的迷糊模樣。


我總是咯咯的笑著,一邊幫你梳直亂髮,一邊用雨露潤滑我們之間的空氣。


那時,黃梅。


慣於在離別時分牽著車與你走上一段長長的路(儘管與我家是反方向),看著你在我身旁,看著天空落著雨。


我並不覺得有什麼會咻──地一聲炸開,徹底摧毀我們之間。


但事實我想往往顛倒。


你離間了我,我哭紅了眼。


我再也看不見你了嗎?這我不要。


我不斷不斷的追,不斷不斷的想要靠近....為什麼,他們要將你活埋,甕入一個深深的黑洞?


我推開一個又一個人群,我以為只要努力說不定就可以在天光未閉之前抵達,並阻止他們的瘋狂。


可我並沒有成功,因為我看見的掩埋者竟是你。


你奮起掘土,一鍬一鍬的傾倒,漸漸的,我看見你的曾經模糊。


我知道你將成長,可我還留在原地。


 


從那後的每年黃梅,我的左眼便會微發疼卻。


我知道這是種弔念,給早已失落的純真你我。


 


關上燈,左眼球中上映的,是那年夏天以前我們歡聲的笑靨。


我任它發脹發痛,逐步侵蝕我──殘缺不全的痛感神經,如果,這樣可以記憶。


 


你轉過身,走的很遠很遠很遠。


可我,還在等待,曙光回魅的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