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31日 星期二

你知道

A,妳知道我後來為什麼決定走麼?


因為,我不忍我們之間的愛情變成悲慘的偶戲。


我是,真的耗盡所有德性去努力,卻挽不回妳對自己承諾的負責,那只能說,我們有緣過。


抽離很難,但我更不願彼此變得不堪,或說,我不願讓愛變得卑微。


又過了快一個星期,以酒,以疼痛,以各種方式我的身體逼我去停止一切行為來思索愛妳這件事。


因為愛執的緣故,我始終,恨不起。


雖說會有點灰心與失望,不過,我還是那個像傻子的初遇,短時間內保持點距離,是為了妳也為了我好。


至少妳不再會牽扯而我,也還需要點時間脫開這種恍惚。


每個我願真心相待的人,我都不願再貼上假面以示,這是我自己定下的,所以,所以呀,當我再見妳時,大概就是我能看著妳走向妳想要的花火結局的時候了──而我會緊閉那座廢墟,不再攪動我們之間的,水涙。


 


而我想對妳這份遺忘,可能要留待百年後了。


畢竟我是個善記的人,畢竟,我還不想把與妳的愛就此抹滅。


我只是個,偏執的,永無島居留者。


2012年7月30日 星期一

病因

右手的疼痛,醫生說是太過緊張。


聽著聽著,都笑了,我知道我無法放過自己,正如同妳不知道妳的離開給我帶來多少的傷痛,關於,承諾的失落。


出門前,我躺著,在床上。


面對衣櫥半敞,幾件襯衫扯落時光。


右手邊是牆,左手邊的小書架,看得到的地方都堆滿了書,地上還一兩箱的未拆,在遠一些的桌上,電腦主機藍光嗡嗡,映射一旁日衰的拼幅海報,此刻我是孤獨的,一人窩在筆記中,用意念壓制右手,疼痛不痛。


故鄉,兩字成了沉淪的新代名詞,因為亞特蘭,蛇咬了一口寂寞,引人墬下速食愛情的苦痛。


窗外還在下雨,好似替遺忘眼淚的人出了口惡氣。


苦別離。


傷別離。


躺著,在床上。


一切幽幽如夢,一切兀自醒轉。


而右手仍痛,仍痛。


2012年7月29日 星期日

杜康

其實我不喜歡喝酒,但是有時候卻不得不,為了醉夢,為了,那種模糊。


眼淚成詩,眼淚成屍。


2012年7月28日 星期六

我吐,渾厚的威士忌味道搭著胃酸湧上口鼻。


看著鏡中的自己,我難過的痛哭,這些日子以降我將自己憔悴成什麼樣?


每日,在港口換上另外一張,面客的微笑,我知道要活著很簡單,卻又實在困難。


到現在,還是,漫著一股將入棺的習氣。


我真的,真的,在浴室水流的掩護下痛哭,我不知道,前路。


很累,很哀傷。


很哀傷,很累。


我只是,只是,逃脫不了,那股巨大的無能為力。


對不起,分開後我沒有比較好。


對不起,我無能照顧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還有多少個對不起該說該聽。


我在漆黑一片的房間裡,獨自供上苦痛的淚滴,原想讓妳放心的,原想,好好過的。


對不起....對不起....


我太差勁...


衝動

其實妳大概不知道,在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曾有段時間我是害怕的。


等不到人,沒有回音,一切就只埋在一個孤單的角落,那時候的我,想過一百種死亡的方法,有過一百次自毀的衝動。


我一直是很害怕利器的,罔論筆或者剪刀,高樓或者車行,我不斷受死亡的吸引,我想要妳,靠近,但我只能用離開來牽扯妳。


這是我最痛苦的一段時間。


我知道有些我必須接受,我知道有些是要溝通忍耐,但我真的真的,很無助的那段時光,我自己都恐懼起了自己。


雖然見面我就好了,擁抱一樣溫暖,甚至能漾出天真的微笑,我幸福,但同時失落在孤獨的不幸中。


手疾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就像我扭曲著胳膊寫字,我想,是否我們用盡了各種姿勢嘗試逃避,扭曲帶來的疼痛反擊,當過去凋零成回憶,回憶卻拼湊不出自己的時候,以為的雨過天青,是否只是,另一場羽碎天傾。


執著疼痛的右手不斷書寫,我想不會有人比我更自虐,但我卻是無法逃脫的,我感覺到文字在召喚著,不論何時,他們哀嚎的淒離令人不忍心。


我還在黑暗期。


好幾次,我都想說服自己不要安慰自己,不要再蒙昧心中那股絕望的深痛,但一切是如此之難,要如何才能對曾深刻的人不聞不問,要如何才能對撕裂的心不傷不痛,我想起邱鱷,走過人世的關卡卻走不出自己的關卡,這世上有誰是自願疼痛與墮落而不皈依幸福直奔死亡的呢?一切只消說有太多太多難關不過,而那難關所涵蓋的不僅只是一個或兩個人,而是整個世界。


當心碎真實降臨的時候,當故往的一切價值崩毀,信仰信賴的不存的時候,真的,會使一個人撕心裂肺,那種痛楚,那種心碎是無法與常人說的──或說,沒體驗過,你絕對不能有相同的感受。


在我活著的這段時間裡,我經常勸人家不是繼續活著或死亡,而是做好自己的決定,對我來說,一個人能決定自己的方向,這是最大的自由,即縱那事可能與我有關,我會努力朝好的方向去做,但我最後卻不會阻饒一切的運行,我知道,每個人都必須自己做決定,並且為了自己的決定負上完全的責任。


如果你願意,那麼再痛,也要前進。


雖是在兩年多以前讀,後來在知音見面會上送出去交換禮物的《香料情婦》一書裡,我印象深刻的有一個比喻──女孩向巫婆祈求成為天底下最好最美的舞者,巫婆笑著揮舞魔棒對女孩說:「可以,只要妳能忍住每踏出一步都有如踩在尖利玻璃碎刺上的疼痛,今後,妳就是天底下最好最美的舞者。」


巫婆,不是仙女。


但卻很直白的說了,每件事情都會有代價,像是被拿走歌聲的小美人魚,一切不只是童話,不會有任何的時限性,只要,你耐得住那代價。


對比起我對妳說的話,不也是如此麼?


在妳決定之前我會努力,但是當妳下定了決心的時候,我也會尊重妳──就算那股疼痛差點將我拆成一堆原始的零件,我是只能也只會尊重妳的。


口裡飲啜著咖啡,那令我重度成癮的黑色淚滴,我知道我是戒不掉妳我的回憶,不必也不須。


當我成長了,變成一個足夠強大的人的時候,我便能任意飛出飛進那情愛廢墟,再不怕,長路荊棘。


 


當我的右手,繭破成蝶。


我便能面對,一切,我如此深信。


2012年7月27日 星期五

也許我並不懂妳

也許我並不懂妳,當大家都要我放棄


也許我並不懂妳,當愛變成了苦別離


世上沒有相同的個體,我再愛,妳還是妳


也許我並不懂妳,只是妳,不曾說給我聽


愛是靠近愛是包容愛是一起走過人生的低迷,也許我並不懂妳


也不懂,這個社會的曾經


不懂換來換去,最後落得傷別離


也許我並不懂妳


不懂妳


義大利蛋白糖

姐姐帶回來的禮物,吃起來有點,像蓬鬆的旺仔小饅頭(?)。


今天是第幾天,我丟掉了日曆,關閉了陷落的來源,我知道我會想起妳,不過這句話將成為思念第一個錨點──「我想我們都需要點慈悲。」


想起昨夜,還是給妳捎去了關心,得著回應,不過妳卻是說妳不願好了,妳怕誤著我,妳說生命不過是不斷輪的淵,第一次,我在白晝泛起廣大的空靈,心緒飄得遠遠。


其實這是有點悲哀的習慣,鼻酸,最後決定關掉手機──我知道我該保持什麼樣的距離,一直都是。


但隨後卻拾起了筆記,強用仍疼痛的右手寫字,妳,終於也成了裡頭的一個名字,凝成座善美的Venus,或許妳是不願我們再給往事螫疼多了苦痛,但我還是想說,其實只要一個擁抱就能彌足我的不安與恐懼,我不需要太多,正如我願相信妳的,我只要妳在我身邊,且在我身旁時只看著我,我可以關上其他需索的窗,可以漫出孩童般天真的笑。


我走在往事,疼痛對這些年來已太淺太薄,對於失意與沉淪的落寞我已嚐過太多,疲憊的需索的我知道就只是種單純的愛與安然,不強求,等待滑過四季,而前世佛前必千萬輪迴,我滿足,所以就算不捨,我仍能悄然離開,能構築起一座巨大的情愛廢墟,收納所有被稱做曾經的棄遺。


傻,或者才是聰明。


其實我不大明白要遺忘幹嘛,或許疼痛會淡,但美好呢?為了刪減最後那一點苦痛便要一同扯下那附骨之蛆般的美好,這是我所不願見的,我寧可疼痛,然後看妳幸福,回想著我們曾有的單純,這是我願意的,一直,願意的。


我不是個善人,甚至我知道我很容易吃醋,為了一點小事孤獨、閉鎖,但我也知道我是能夠為了愛而付出一切的,能夠,為了愛,付出──雖我以為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在這世界上卻成了聖人。


但我知道並不是,因為最後,我還是落單了,這代表我還不夠,好,或者,不夠社會接納的,聖。


我知道我一直帶有殘缺,對愛欲與肉身的存滅有股巨大的潔癖,而承耐孤單與寂寞的受器又過發繁,這導致我的悲喜無常,導致我的愛火燼剩,好像煙花,每次華美都帶巨大的炸裂。


這是我的愛我的付出,是我,一生帶著的殘缺。


我,不能沒有愛,的殘缺,但我知道,我卻也是不能隨意愛的。


有點感懷,現在的打字速度慢到有些過哀,還沒寫完,眼淚就撲通的滑落了眼眶,在右手滴成一幅絕望。


還不知道要再包裹幾天,還不知道要如何停止書寫,停止思念,我過往的一切在腦海中拼貼成了一個現在的我,好的我壞的我,殘的我全的我,妳看見的我妳看不見的我,一切,我都在反覆,都在不斷的重返,那些個片段光景,這是我的一種熟成,也是我的一種衰亡,回憶的鑿刀斧過,額前落書千萬──


會否再有一個人願停留,輕柔地送上和風一吻,靜靜的將我從永無島嶼逐出,一同在塵世老死腐歿。


2012年7月26日 星期四

-

黑暗期,右手荒廢以後整個人像是癱了,一事無成。


今天晚上的酒換了種調法,僅存少許的暈眩,卻帶來大量的眼淚,感覺疲憊,眼眶疲憊。


往哪裡走,人生才會明朗,看著那些簡單幸福的人們,看著糾結苦痛的妳,我問,我問。


差不多該轉頭了吧,差不多該離開了吧,維持最低限度的,才能,才能,更貼近愛的本身,在別離之後。


我數著,一場又一場的,我數著,一個又一個的。


我沒忘了顧城的詩,讓我哭泣的詩──我窮,沒有一個地方,能夠痛哭。


不過缺點大概是,起伏一大,再看見一些東西的時候,就會想要發作或哭泣,我知道我淚腺一直是過於脆弱的。


我後悔麼?到現在,其實不。


但是來不及說了,或是來不及理解了,我只是一個普通脆弱的人類──在右手突然的死亡之後,我有這種明白。


歌聽著聽著,在黑暗又黑暗的夜中睡去吧。


我不後悔阿,這段時光,不後悔有妳,不後悔愛過。


然後,現在得走了吧,得跨步,妳會更好。


我不具名的悲傷,也會被供上,情愛的失落殿堂。


我會相信有個地方,妳能好過,能好更好過。


右手休息了。


2012年7月24日 星期二

酒與右手的疼痛

不知道能不能喝酒,不過,我還是喝了。


威士忌燒燒的,在肚腹有種異樣感,而後,是後勁的昏眩。


右手疼得快要不知道方向,明天在哪,又遠又近,我獨自,殘著一跛一跛的腳步前進。


我的脆弱如水銀瀉地,忽地一切歸零,或說,一切歸依,苦痛仍苦痛,再也沒有幸福的錯覺。


該熄燈,獨自面對夜半不斷上心的恐懼與死,還有,右手的抽蓄。


我希望我學會眼淚的語言,而不是,笑著笑著,才發現悲傷如此靠近。


我希望,酒精給我迷眩。


我希望,死亡的末日降臨。


寫給W的公開信

Dear W:

       其實呢,這段日子我一直清楚自己是在自欺欺人,跟她完了的這件事早就注定發生,而我不過盡一切努力去托慢末日降臨的時程,但終究得面臨這個局面。我苦楚的,是我自身亦明瞭的虛無,一切不可得。我說過好幾次在這事上我已耗盡我所有的德性(但始終迎來傾頹),我開始不知道哪個人是我,又該如何行走。

       這陣子我活在一場巨大的恍惚之中,上班,下班,睡個覺又反覆,而我實是懼怕如此的一切的,沒有一個軸心點,我餘下的時間更多,人卻漂泊,肉體的精神的惘惑,一切濛濛。許多人都認為是我想了太多,但我該如何自處?以眼淚控訴這世道之不公?還是持續任哀傷與心火將我,焚燃殆盡?我以為最大的讓步是能不打擾,靜謐的凝視她將曾給我的歌與誓言輾轉給另一個人,我以為我能夠片面淡漠,祝福,不在想起別離前幾個晚上在她房間等待至不小心睡著時候收受的親吻與柔歌,能收起那些曾往的魚雁與相片,能夠獨立於廢墟中不倒不滅,連離開,都耗上許多德性。

      我的愛很沉很沉,或許現在的我卻是失消了這信,在這人人輕忽情愛的世上,我不知如何願信,當一切以盲以茫。

      W,許多時刻我是無力想哭的。
      
      我不知道還能夠忍受多少次的摧毀與摧殘,Peter Pan,一個人被留了下來,一個人。他一如他的島一樣永無,但他卻不是逃避長大,在我心中他卻反而像是個預知一切的先知,熟讀失落與孤獨的教條──所以能夠溫柔,當 Windy 與 Lost boys 準備離開,如果只是長不大,那理應哭鬧,以各種方式來強求對方留下,聽自己的令,但最後並不是, Peter Pan 選擇送那些想離開的人離開,就連他自己所深愛的 Windy ,他仍尊重對方的選擇,甚至許下一個自己都知道永遠不會實現的每年來探視的約諾──以承諾的退讓減低對方的心虛與不安。Peter Pan 不曾努力過?不,其實他比每個人都還要努力,還要懂得愛與人世的執殘,所以才會有那永無島,絕望的地卻揚起歡愉,給失落者的暫時天堂, Peter Pan 不是反社會的拒絕成長者反之,卻像是個 Ubuntu 的守門,他也會有屬於自我愛恨嗔癡傻與愚昧,也曾動心動性的想要追逐些什麼,但最後卻是那樣的溫柔,令人難以置信。

      W,妳說我恨麼?我想我不過是換種方式愛了,面對這跨不過的鴻溝,我是換種方式愛了──就像我一直知道,我許過的約我會守,但我沒強求每個他人如我,因這是本質見地的不同而非能憑靠努力就能達到的一種,習慣。

      寫到這裡,右手又發麻痠楚,疼痛能否成為記錄生命的一種方式或儀式?我在萬千孤獨的包裹中逐漸恍惚,又想起了那個赫拉巴爾筆下的老廢紙打包工,蹭滿他全身上下的文字,流淌於血與淚中的殘墨是否,有著「回家」這一個古老而純執的詞彙,是否有一個地方如他與他的地下室打包機,能夠讓他寧靜的回憶一切潮起潮落──而我想,那個家,就是我們一生尋找的 Ubuntu


2012年7月23日 星期一

後記

妳來了又走,真要說,不過是打破我對永恆的想像罷。


這些日子我不斷反覆,是的,不斷反覆,我找不出一個理由或是什麼東西阻礙我思索這段期間以來的一切,愛,或不愛。


很多人跟我說是想太多,我執太深,但我卻想,是真的,妳要走了,什麼都不留了,我如果不趁現在,我記憶還深刻的時候下筆我還要趁什麼時候呢?想著想著,又開始頭痛,不過現在的我是必須一個人了。


該往哪裡走?


從前,我沒有對誰隱瞞過我只想活到四十歲,把一些應該做的做了做,然後,人間蒸發,不過是死還是流浪,一直我是那樣想的,我不願看見自己的腐朽,或說,我不願多看一眼世界的醜陋,我知道我太過天真,也知道很多時候這只是逃避,但我想,或許,真的就等到了四十歲我可以卸下所有的武裝跟假面,然後,然後,就這樣離開,無牽無掛(但其實無牽無掛是種最糟的狀態,因為在你所處的人世沒有人記憶,沒有人願意留下你,你才能無牽無掛....)。


日子一天一天,其實我恐慌這種恍惚,說的是對的,恍惚,空白。


不能與妳修同樣的課會給妳帶來壓力,不能與妳共同為了一件事情努力,好幾次,我是真的假裝我沒興趣,其實為了妳捨棄了太多,甚至在後來的時間裡能夠純粹的窩在家裡,因為妳不喜我與他人共遊,卻又抓不準妳休閒的時間,妳是不與我訴說妳生活的細節,不與我共同有相同的情懷,除了深夜,其餘時間我都供給了等待,像是邱鱷,明明知道妳在外跟別人可能有許多糾纏不斷的關係,但是卻無法毅然決然的脫走,不愛,卻又無法過問妳那段時間做了些什麼,我們的共處變成一種為了讓彼此都不孤寂的陪伴,我知道,我卻一直沒有說──因為妳是用近乎哀求的表情要我,相信妳。


我不能說我笨,不過,我相信了。


愛是什麼呢?法國哲人 Gorz 在《Lettre à D》寫到:「妳將要八十二歲了。身高縮了六公分,體重只剩下四十五公斤,但妳依舊美麗、優雅、讓人動心。我們在一起生活了五十八年,我卻比任何時候還要愛妳。」面對走過大半輩子,在緩慢的衰老中患病的另一半, Gorz 仍然覺得無法離開,無法捨棄,且比任何時刻都還要愛那個對方,我以為愛是如此。


但我知道,有些事情卻是無法說些什麼的。


愛太淺,會離開,愛太深,同樣也會導致衰亡── 因為那個形象,妳要維持我的形象不破麼?維持那個妳所眷戀的形象不滅?靠近是種傷害,是種時間的緩慢推移,是呀,我得說一切都在變,這兩年,我學會了一種等待,將自己種成一棵植物,以愛與思念灌溉,卻越長崎嶇,我不知道我是否長出了種容忍的葉鞘,但時日漸移,妳也清曉我有幾次突然的脫蛻,帶著種巨大的絕望,那幾次,其實我都以為我會死,一個人,在房裡看月光鍍過月光。


我寧靜的歲月,一個人的房間,等待不到的情人將我憔悴,苦難(ㄋㄢˊ),但我卻是想盡量相信是種甜美,有關乎愛的善。


慈悲是什麼?我以為是放開,卻是更接近一種沉淪,無法面對的悲哀,鍾氏曾寫的《慈悲情人》亦復如是,但卻我再找不到一片汪洋能夠沉陷,對我來說,是如此的。或聽來有點可笑,但我卻是真實的理解了紀德所說的那種「耗費了所有的德性」在一件事情上面,我覺得我變得卑微,甚至廉恥──我不知道該怎麼對妳開口,一切都像奢求。


但現在的我更加懼怕恍惚,雖然看起來好像有做些什麼,有打工,有在跟一些朋友重新連絡,但更多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的恍惚,發現回過頭來自己什麼都沒有都沒記住,這對我來說是恐懼的,我,過去的我能習慣,是因為我知道還能有個地方,在那我是陌生的,完全,陌生的,不必去後怕一切,那是個完全不同的,無法以我過往所有經歷構築的神奇世界,我在那裏,是我,也不是我,但無論如何,我知道我不孤獨。


但後來想想不孤獨是否是種奢求,我知道,很多時候,其實我是得面對自己的孤獨的,不管用什麼理由搪塞,我始終得回到人生中不可抹滅的巨大死亡感追襲,我有變得更加堅強還是更加脆弱?我在現實中被擊退,被現實阻止現實,寫著寫著,竟然眼淚又滑落了下來,其實我一直是渴望愛的,很渴望很渴望──甚至到現在也是。


不過,我卻無法愛了,一切土崩瓦毀,一切碎裂。


 


或許我將再次蛻長成一棵奇怪的植物,或許不,但我知道有些東西是就此失落了,就此,失落了。


至少,妳在我身上對愛的想像,失落了。


2012年7月22日 星期日

右手

右手,一抽一抽,仿若要將一切都抖落,疼痛。


我不去數算日子,卻淪到日子來點數我,青春不斷的失消,我,白頭。


-

起床,收拾行李,不知不覺已經習慣這機械化的一切,如果不是白髮叢生,我想我還會以為有妳,在我歸鄉的時候能夠抱泣。


其實我早習慣了,一個人面對孤伶伶的床單,一個人的夜晚,太多恐懼,但我還是早就習慣,只不過不斷欺騙自己,一切還好,再見妳時用擁抱彌補不安。


婚姻對我的意義不是法律性的約束,而是人格與道義,說,我就要跟妳一生一世,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照顧妳,都會努力讓一切變得能夠一起走下去,這是我對婚姻的想像。


懂事以來一直遊走世界的邊際,在虛無與半虛無之間踏踏跌跌,不相信人,不相信人生,但我卻不知道為什麼一切會被妳打破。


只想只願也只能活到四十歲的誓約,被打破。


對人親近的強烈噁心,被打破。


所有一切我在童時建立起的世界觀念,在妳身上完全無用,妳像是道神奇的傳送門將我丟到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我不必有責任與義務,不必帶著現實的教條與枷鎖──除了對妳的愛,我在一個陌生的世界,連自己的臉孔都變得陌生。


但我還是無法書寫,關乎妳我之間的純粹,在大眾上,說來有些可笑,但卻實際。


我擅長那些破碎的故事,那些悲劇與絕望纏繞的現實狀態,卻寫不出一個妳,讓我幸福的方向。


我痛苦著,寫了又撕寫了又撕,所有與妳的美好片段在我腦中重對,但現在卻已無福分,它終成了一場悲劇,沒有結局。


而原本,我是,多麼想,前進。


在我的第三本手札最前頭壓了兩個印,其實那是來自我生命中兩個重要的女人,一個是母親,給了我生命,另外一個則是妳,教會了我如何生命。


笑笑的,接受聚光燈遠去。


黯淡,不過是,一件習以為常的小事。


 


刨空,兩個字,簡單又純粹。


2012年7月21日 星期六

半情書

似乎是今天在港口過於壓抑,眼淚壓作了塊塊粒粒疙瘩上心。


青春是什麼呢?而愛又是什麼?讀著 André Gorz 的 《Lettre à D》(中譯《最後一封情書》)我卻有些恍惚,其實那本書在很之前的時候我就打算有要下手,但後來因為預算拮据的問題所以先擺上一旁,但現在不知道該說是命運的哀愁還是,我竟然在昨天晚上,在讀之前我除了拿到的二手書外,我自己又額外的下單了一本全新的。


書很小,不超過我的隨身硬碟的長寬,但裡頭真摯的,卻是一種不論一切而熠熠閃耀的一道芒光。


前些日子與老友出門吃飯的時候聊了許多,她說:「你應是屬愛的信仰。」


我當下迷惑,我知道我希冀渴求,但何是屬愛的信仰呢?今天我才明白,似乎也一定要有過這些階段,我才會明白。


Gorz 細細的,隨意的寫著,但讀著讀著,卻是令人倍份上心,除了字裡行間都看得出深炙的情感外,還有種堅執,那是這個世代的人少有的,一種認真。


07年,他倆殉情,84與83歲,走過58個年冬,是什麼決心讓兩個人死去呢?


Gorz 說:「我無法想像妳不在了,而我還能繼續寫東西。」對他來說,愛,是一切的本質。


聽來總覺得心酸,不是因為最後這結局,而是前些日子,我也面對巨大的別離,也給說過愛,也給承諾下以後的日子,而我一步一步踏進的時候,卻在一個微妙的關頭被告知出局,她,另有了,情人。


我不知道算不算好,還是算壞,當下我確實難過了好些日子,在這個人人都高唱愛之歌的世代,卻人人揚起離別的帆,藉靠近而遠離,藉遠離而靠近,愛成了種時日短淺的新代名詞──但後來我卻是興不起撻伐,因為我還愛著那個對方。


我記得在之前的時候我便說過了很多次,我會努力,但是有一天我努力也不會有用而妳覺得有了一個新的人新的狀態是妳能感覺幸福的,告訴我,我會自己離去,並抹消所有痕跡,愛不是種犧牲,但我卻願意讓妳更快樂──如果,妳覺得那樣是好。


而後的日子我雖浮沉,但我卻知道是只剩我一個人了,我建起巨大的情愛廢墟,裡頭擺放所有永恆的遺跡──當然,如今只有我的孤獨願做一只鎮墓的巨獸,年年月月憑弔。


於是我越讀越有種心酸的痕跡,不是難以想像,而是仿若我在這本書中預見了原應有的我們的結局。


雖然妳不會再看到了,但是我的愛,卻是能夠超乎一切的,我想這也就是能夠被稱作是信仰的原因,那是我存在於世界上唯一不二的價值。


 


即便這世崩道毀,人人已模糊了愛。


2012年7月19日 星期四

港口

書寫會否是遺棄的最好一種方式,藉自剖的苦痛吐出一口口藏陷深腹的膿血,當妳選擇了另外一個人成就妳的無愛無死無生時,我如此問著自己。


我回頭,望向歲月的牆上,那些斑駁的聲音閃爍著妳的身影,不過卻是過往的倒映,因為,那道是我情愛廢墟上的一堵橫陳,是遺失了時光的永恆杯弓蛇影。


在港口工作的日子我偷渡了較為社會化的一面,懂得再度以微笑、肢體與口白左右他人意志,是呀,師者諄諄,而我是知道如果必要我是隨時能夠成就另外一副德性,只要其不傷害到我的堂正與愛的前提,但多少時候我們以為的自願背後都藏著一種被迫,只是在那時局下我們相信了,以為去抓住了什麼,卻沒想到離一切更遠更遠,離幸福越走越傷。工作地方的姐姐說。


我低頭,微哂。


今後我的身上又多出了個愛的遺物,有別於心中的那座漂泊廢墟,在我身上卻是實際的多出了一個屬愛的痕跡,以著指環,如此貼近的方式呈現,即使摘去仍揮不開白痕的那種深刻。


在我身旁的人大概鮮少知道,其實我之所以沒換下那副年久失修的黑框眼鏡,一半的原因是來自愛,另一半,卻來自別離....在我還保有十七八歲的狂與憂傷時,我結識了一位女孩,並非愛侶一般的關係,而只是純粹的結識,一同念書,等著在月台因誤點晚般的火車,說不上是親或膩,但我印象猶深的卻是一次她為親族慶生而上廟宇時向神所祈禱的(而我在網路上看見些許片段與端倪),希望那男孩安好,陽光能驅散他所有的不幸....短淺卻真摯的話語令我哭泣,這近乎萍水相逢的緣份竟使她如此上心。然後呢?其實後來並沒有然後,因為在某一個夜裏,她說:「我們還是別再見面了罷,你是那樣的黑,但我卻不是絕對的純白,無法滌去你心中所有的黑暗。」故事總有個美好的開頭,淒楚的結尾。


資格二字到底意味著什麼呢?我不斷想著。


因為自年幼開始,當我熟知文字,讀懂了背叛與失落後頭的愛的錯矢便不斷地跌撞,無關乎愛的不貞,友的不純,而就只是跌撞,不斷不斷,雪球般地在我心中滾孕一只巨獸,渾身癩痢且咧著嘶啞難聞的嗓子諷弄──「看吧!又一次!你這沒資格的敗者!!你永遠別想逃離孤獨的終生宿命!你是無資格獲取幸福的那類人,天生擁抱著如此的殘缺!!」日日夜夜,我聽見怪物沙啞的嘲笑。


然妳的出現卻令我短暫有了幸福的錯覺(就像那止癢藥上曖昧不明的標示),我覺得我很幸福,甚至連哀傷的淚液都感覺如蜜糖甜美。


我是屬於迷信的,關於相識,幾日來,我試圖拼受這近乎兩年歲月的窗口時卻突然發現不知該從何起筆,片片點點滴滴,是無能取捨的一如我們初見那日,連三堂碰上了面而又仿若心有靈犀般地在同一時間願意替老師做點小事,一切,是必然相處的緣份。記得原本並非 partner 的我們在 Alice 課堂上莫名的湊成了一對,還有那些夜晚的傾訴,妳告訴我妳喜愛另外一個人的故事,湖邊飲落杜康沒換得良人卻換來了巨嘔,一綻綻回憶如星躍然於我那早已波瀾無驚的心上時妳大概不曉得其實妳有這種能力,天生的,註定將我俘虜,一直覺得對我有所虧欠的妳卻不知道我其實是願意且能夠承擔一切苦痛藩籬的吧!我懷想起妳那少有的笑容與多數時間擁抱的寂寞,我是多心疼妳如此糟蹋自己,一再又一再的以愛為名,卻吞落毒鴆的自殘自傷。


何者是好?何者又是毀滅?我們在掙扎中渴望碰上世界的邊。


記得那紫圍巾,收受不管寒暖的冬夜車行,那像是用思念一針一針繡綑的臣服印,而那隻熊寶寶,我從沒忘了是在某次妳歸家復返後給我帶上的一個擁抱──它是我們的寶寶了,妳說。看著妳小小的身軀卻托拉著巨大的愛,有時我都想哭泣,想要擁妳入懷。我是承認我有著殘缺的兩年,懷著對自己的巨大失望,懷著對家人的欠疚而自放自逐的兩年,或對妳有所傷害,但在那愛之上我卻是自認無所欠缺的──但我知道這並不代表能給妳迎來幸福,間或其他。我只是用力的嘗試該如何去愛,用力的想要給妳,全世界......


我記憶一切的美好,並封藏入我情愛的廢墟甚或也是相同的理由吧,我太像個偏執的孩子而妳最後選擇了原本的那個他,認識了五年多的他,妳拒絕我進入的社團裡的同伴,一切多像嘲諷。


但我始終無法下心這一切,甚至無法去恨,有關乎對妳的愛,兩年,已讓我有足夠勇氣去照看妳的未來妳的一生的能力──那是即便再無法靠近,也無法泯滅妳曾是我洇泳的海的曾經。


妳阿,我日思夜夢的海。


妳阿,曾侵入我眼耳鼻舌身意的暴君。


我是如此如此的愛,以至始終學不好那一個簡單的揮別手勢。


讓這份愛陪我入土,讓永恆永恆,而妳成就另一段璀璨的花火,這是我希冀的。


 


我頁已明白自己的寫下並不是為了證明或挽回什麼,這我是一直知道的,而我的書寫,不過是覺得如果連我自己,這事件的參與者本身都遺忘了,那這世界上還會有誰記憶?誰能記憶?


我在港口微鹹而習習的風中,不斷的書寫,關於,我,關於,我們的,故事。


若偶有凝滯,我想,那是我被回憶微醺。


seventeen

刮擦刮擦,有一股刺耳的聲音響起,以為是附近,後來才發現,那是從自己身體裡發出的聲音,刮擦刮擦──


要說疼痛麼,不如說是種無奈,看著妳變換來去的動態妳說,想要有個人傾聽,新人不給妳機會麼?還是,妳只是在決心噤口了以後才發現自己需索這種傾聽?


曾經,在我是苦的。鍾文音在某篇短小說中如此寫著,那是寫兩個女同性戀的故事,帶著種異樣的囂張感回去的A,與B,但同時也都回不去。


朋友做了一個微妙的假設問我,如果以後妳要回來,我會願意麼?


這答案連我自己都不大清楚,不是好或不好,而是,有可能麼?


未來的事情誰都不曉,而就算我始終不移除掉那塊我們的情愛廢墟,妳也不見得回得來,跌跌撞撞,把愛寫得歪扭。


或許對我而言,這段感情會不斷昇華,成為一種美好的象徵,對生命與愛情渴望的象徵這是我知道的,當需要被遺忘的疼痛被寫下,我就只剩美好的過往能泛回憶,能不斷不斷思念著,當初。


我愛,所以,我得面臨別離的苦痛。這是我對自己說的。


因為要成為我的,所以我會先被狠狠的拋棄跟傷害一次,然後,一切才會成為我的。我說。


沒有妳的未來難熬,而我需索的又過於沉重,這或許也是我不敢隨意接受人的原因吧,我會要人考慮,因為我知道如果我決定付出,那必是轟轟烈烈,直到自身一切燃盡的偏執與瘋狂。


我要的,很多,很多。


或許我的溫柔,只是,平衡那股需索的必然存在──因為真的很多,很多。


我又開始看見陽光了,就算帶著如冬日的極寒,我學會了默不作聲,學會了眺望遠方平靜得靜乎死亡的海而我是一個人的。


一個人拐在這過於殘缺的世上,有時抬頭為了望星,卻只承接無數天的水滴的一個殘缺的人。


街道不允許我停留,原鄉失去原貌,而我只能跪地縛伏。


 


傷害雖疼,卻是美麗的,因為它代表了我的存在──因為有愛,有緣才能彼此傷害。


我對那份苦痛釋然,對這些日子以來的眼淚釋懷,我知道我是永遠不可能走出的,因為我還有愛。


但再苦,旅人還是得前進,帶著滿身的傷,拖著疲憊的身軀都還是得前進──嘿,我有變成那種溫柔的人麼?那種連悲傷時刻都能展露美麗笑容的人。


十七歲的夏天,我說,我要成為那樣的人。


十七歲的夏天。


2012年7月17日 星期二

關於慈悲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的,在我決定放手的時候我知道,那些並不會打擊我,真正打擊我的,是跟故往一般層疊的殘缺。


對於自己,我一直帶著慚愧。


是呀,我的人生很精彩,該有的不該有的全都有了,該懂的不該懂的卻始終未懂。


或許是在很小的時候,我忘了是誰說,但是卻明確的記得那個否定──雖然後來的我用微笑帶過,但那鐵定在我身上留下了傷痕吧,至少每次在面臨分別過後的夜晚,我都會看見那個巨大的怪物又浮上心頭用嘶啞的喉音訕笑著說:「你看,你是沒資格的。」


資格是什麼,從我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追逐,跌跌撞撞。


好比我的筆記中通篇提到的那些,過往的事,過往的人,每段或長或短或深或淺的情感花火沒有一個真正的被遺忘,只是會在許多不同的時刻重返那些無能為力。


我自然記得那些美好,有過朋友,無關乎男女只是純粹的交遊,談天論地,能夠倚著同一塊欄杆趴看世界。


記得那些經過,夜晚的公園或速食店,低聲呢喃的誦讀,記得那些懵懂的韶光,我們在迷惘中渴望,肩上能扛起宇宙。


當然也記得某些萍水相逢,一兩個次見面,卻像是很久不見的老友,甚至追逐的對象。


但這些故事的最後,卻都是面臨了必須的分離,貌似所有的一切不藉由離開無法鑲入你的回憶你的心靈成就另外一種高峰。


我一直,想要忘掉,但卻發現一切只是徒勞。


不管收得多緊,總會因為碰上某些迷離的 d'eja vu 復返,然後反覆煎熬──在世上,沒有什麼能夠真實的遺忘。


我哭,像是要把眼睛哭瞎了一般的轉開淚水的旋鈕,任所有悲傷的情緒傾洩,好像帶著種巨大的決心,如此,流乾死去,但每次我卻只覺得更加疼苦。


那來自童蒙的音聲未消,在在提醒著我的不堪與無能為力。


一次次我想要站起,想要改變,但卻總是以著失敗做結,我還有什麼愉悅或悲傷,還有什麼夢想與希望?


我渴望達到的和解,卻總在過往,不是不曾努力或把握,而是那些都僅只是存在美麗焚盡以後留下的苦痛塵埃。


我在夜裡翻騰,忍受如心碎般的死亡與痛苦過的餘溫,有太多太多,連逃避也無法逃避。


 


什麼是慈悲,放過自己算不算是種慈悲?


我接受了他人的殘缺,但能不能有一天我學會放過自己對情執深刻的殘缺。


 


笑了笑,我又看見房間的角落有段躲藏笨拙的影子──它應該又是來提醒我對一切的無能為力。


-

平凡的人有平凡的幸福,那是我渴冀的。


但我知道我必會不斷不斷的反覆哀愁、死亡、失落與絕望,那些也是我生的根本。


體內膿臭的黑血不斷不斷,在不蒙住雙眼之後,一切,才真正的看見。


我是個學不好揮別手勢的旅人,在站與站的往返中,獨自,面對巨大的哀傷然後,身疲體憊。


我是不會再要求妳什麼,不會再想靠近造成妳的苦痛。


但在文字上,我是無法逃離自己的誠實的,我說,但我,不再具名。


一如那些悲傷,一如那些死亡。


當一切陷落,當一切陷落。


承諾「承」諾──但標題已無意義

浴室,蓮蓬頭滴答著水,我獨自任著蒸氣穿刺身體,渴望從那些孔洞流出體內的黑水,但卻發現蒸氣只是蒸氣,而那些黑血並沒有如膿流出....


不要想,不要自欺欺人,我知道一切都不可能的。


其實我還是很脆弱,我知道我一直一直很脆弱,但卻不能做些什麼。


眼淚轉呀轉地,緩緩流過面頰。


我不夠強大,一直,不夠強大,我知道我現在會有那麼多的空洞與空窗代表之前給出了太多,放掉了太多,屬於我自己的時光。


閒置下來的時候我不知道該做什麼,不知道怎麼去搪塞那些寂寞,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不能去吵妳我也一直努力,呵呵,戒掉那些想妳的習慣,至少要克制住不能干擾妳的日常,妳是還要闖蕩天下,還要闖蕩江湖的人而我已然腐朽。


我一直告訴自己,好了夠了別再做了,甚至我都快要相信了,但我還是無法,空洞的時候疼痛,我無法正常的進食,無法正常的歡顏,我知道這是改變不了的,不管我做啥想啥都一樣。


小飛俠彼得潘對我的意義卓然不同,是呀,但真摯的不同卻只有那夜在朋友房間的床上相擁時的邊哭邊說的,只有妳懂的那份孤寂,我自幼擁抱的一切孤寂,那是只有妳知道的。


我很疼痛,很疼痛,很疼痛。


我知道沒什麼可以勉強的,我知道誰跟我在一起都不會好過,你們要的總是溫柔,總是照料,不會希望一顆不定時炸彈在側,不會。


得成熟得堅強得變得更有擔當,這樣你們才會想要靠近這樣的我,才會過來。


呵呵,但如此的正常對我來說卻是異常,血腥。


我一直渴望死亡,或許也是因為我衷心祈求那種暴力,巨大的,不堪的,能夠將我狠狠拔離這個世界。


我知道我不能去改變什麼,從以前到現在,不管怎麼努力都是被漠視,被說不夠不夠不夠──你做得還不夠,隨便一個人都能推翻你的付出你的貢獻你的一切,然後觀望自己粉撲上一張又一張自己也不熟悉的假面。


我是腐敗爛去的那棵挺不住現實風霜的漂流木,不管原來如何,現在只剩蟲蛀。


一切充滿苦痛。一切。


又開始反胃,但只是不斷的咯血。


回頭,我的人生只是不斷的殘缺,我一直逼迫自己遺忘,那些不好的,不管是家庭還是身旁來來去去的人,我一直假裝沒看見,但現在不了,那些事如潮水,日以繼夜不斷拍擊,到了盡地了,就連美好的本身都帶著一種巨大的苦痛與失落,我不知道還能相信什麼,在很小的時候開始,我知道了「背叛」兩個字怎麼寫,我知道那種沒擔當的男人一如我大舅拋妻棄兒,我知道精神疾病,我熟習死亡,看到一次次的鮮血與淚光,這些我都知道,卻只是,假裝不知道,但現在卻是無法假裝了,這我也是知道的,當我決定面對自己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一天,一切都斷裂,我從我的生活脫出,一切都斷裂,但那並不是死亡,或說如果能死,那反倒是好的,能被一股巨大的暴力從漩渦的中央摘起,自此不再回來。


這些日子以來,我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一天一天的我踩著影子前進,一步步的做到了大多數人覺得的正常,但最後這正常也崩塌,誤解,看不見,一切問題重複又重複,終於有一天,我看不見影子了,但我卻知道我不是到一個全部是光的地方相反,我陷入了完全的黑暗,那是比永夜更深的一種寂寥,我終於不用再害怕與眾不同帶來的悲傷,終於不必再一次次看見自身百孔千瘡而疼苦時卻又發現,還有更大的黑暗要來,神說。


一切無路可逃,無路可避。


人,是必須尋找認同的,不管或大或小,總是希望有些話能夠被聽見,能夠被理解,但有些時候,卻是不切實際。


大概不再會有人記得,其實我是很在意被稱做「異類」的。


大概不會再有人給我,一個能夠安身痛哭的地方,因為我窮我將腐朽,再給不出任何美好。


 


我不想成為G。


救我。


2012年7月16日 星期一

-

我還是不夠強大,笑了笑,熄燈。


復讀《鱷魚手記》

我艱辛的爬過那地窖,洇滿了我孤獨與自卑的無資格海報,過往籤插著我浮伏的肉身,而現實絲扯僅餘的靈魂....我無法想像當初那段時間我是如何阻止自己不踏入黃泉的國度,任著哀傷心痛刺刺粉碎又重組我半死不活的人聲,我在暗室祈求天明。


人生不會有什麼是毫無意義的,至少我這麼覺得。


有好多人在跟我說放下,但其實我知道,我是不可能放下離開的,或說,我是不可能遺忘的。


不管時間過了多久我知道 ── 一切都還在,那些時候迷離的文字,那些愛的喧嘩與苦痛的喧囂,是我愛妳的印記,是我們相處過的美好痕跡,我知道我一切都不會忘,第一天到大學卻意外的碰上了三堂課,同時舉手願意替老師跑腿,夜晚的鏡心湖畔,紫與豆粉的暖香圍巾,記得翹課出門看海,記得兩人躺倒夜晚馬路星空,記得擁抱與親吻,記得那些等待,也記得那些欣喜──這一切的一切都融入了我這逐漸腐朽的肉軀....


或許妳說妳變了,但在我眼裡妳始終是,我愛的女孩,這是我知道的。


今日早晨在港口突兀的妳的照片跳入眼中,我才想起那時我把它貼上了筆記本的內頁封面,而在我翻整手機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我不是只備一個地方呢,不過我會收起的(除了撕下以外我都會收起),我答應好妳的,我知道。


我沒有哀傷,因為我覺得一切好美好美,而這是無論重來多少次,即使會分離我還是會選擇再次再次走上前,認識妳,攙扶妳走過這不長也不短的兩年。


今年過後,就只剩下七十九年了,一個人的我不知道能走多遠,妳呢?還會想走多久?


但我知道我或許不會聽到答案。


 


沒有委屈,沒有怨懟。


一切,都是我選擇的。


 


不管再來幾次,我都願意相信──那是屬於愛的魔法。


 


p.s. 妳要加油,我,暫時只能看著。


2012年7月14日 星期六

-

最後一次告別,用上了最近卻也最遠的照片,謝謝,然後再見,這是我一直想說的話。


2012年7月10日 星期二

知道

一月一日,還記得那個手錶忘了調差點跨不過年的夜晚,記得兩個人相偎的暖度,紫圍巾的寬,但現在卻得逼自己遺忘曾有個人能夠如斯對待,遇上了什麼不能說,想到了什麼不能說,我是自願噤住口的,至少,短時間內我都得保持這種寧靜不打擾。


生活,一日一日的過,如果只要單純的點數日子自然不會有什麼波瀾起伏,不會有意外的驚喜,不會有那些等待後的成全,但,這是我剩下的生命了,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練字,讀書,卻還總是胸悶,想不到誰能夠在此時給我一個擁抱的溫暖,或是一個擦去所有淚痕的深吻,我是一個人的,一個人。


陽光灑在地上,靜悄悄的卻像死亡,從幾萬光年遙遠的地方過來,筋疲力盡地癱倒,然後,等著被黑夜籠蓋。


生活沒那麼悲哀,卻總是不知道如何證明歡愉,證明不單。


當等待失去了迴向的指標,當思念斷了緣投,一切只會是張令人厭惡的紅單,對心勒索高額罰款。


我是無趣的人吧,一直,因為等待消磨了所有熱情,而漸漸變得像棵植物,但卻始終不是植物而是乾枯的乾枯。


我還記得寶桑亭,那個為妳慶的五次生,或許就是這樣把我將來能夠為了慶的額度都瓜分,記得那些翹課的下午,海風習習,記得那些夜晚的眼睛,我對望妳。


沒有什麼人會被遺忘,對我來說,只要深刻過的人,都會在心底留下一個巨大的角落或廢墟,那是我的,不管多久,都是我的,許多的第一,變成了末一。


捏緊了的雙拳滲血,仿若書中那些為了證明自己存在而不斷自殘的人種,意義不明。


生與死亡的交界,淚與興歡的區別,只有在巨大的巨大的疼痛中才能看見,現存的自我不斷崩落與瓦解。


不堪回首,那些曾有的怨懟寫過就忘了。


不堪回首,那些沉重的信任說過就永恆。


我還是我,那個因為妳攫住領子便攫走整顆心的癡傻男人。


我還是我,那些無數個脆弱的夜晚抱緊妳痛哭的渺小孩童。


我還是我,巨大的轉變是為了不再失落,沒有人知道期末考前除了妳,我還失去了一個,攸關我人生的角色。


 


沒有人知道──我其實知道永恆不可能永恆。


2012年7月9日 星期一

然後

好好照顧自己,妳說。


我記得。


只要胃不犯疼心不泛抽不偶爾沉落巨大的虛無,我都會好生照顧自己的。


 


大概。


2012年7月8日 星期日

電影院

全黑,一片安靜的空間只有音響喧囂。


今日,去看了最近蠻話題的電影《熊麻吉》,偏喜劇片吧,但我卻在電影院裡偷偷的流下了一行又一行清淚。


為什麼呢?我不知道,只是止不住那食鹽水的滑落。


我想我還是愛著,不管怎麼,這也是我一直想說的,或許之前彼此都心疼都愛,而只是後來時間錯過了,妳給了別人機會而我被放逐在夢的邊界,這我是不怪妳的,因為對現在的我來說,其實還是愛的、愛著,如果其他人真的比我還合適妳的愛情觀,能夠照料妳,能夠做到妳所期望的那些,那,我都願意就此離開,我,明白我真的無法再去靠近去傷害去破壞了,因為對我來說,摯愛,是一輩子一次的,以後會怎麼樣我不知道,但至少到現在為止,我都希望,妳能過得更好更好。


我是跟月老約過了,妳的幸福,這我一直記得。


以後的路我會自己走,是呀,沒想到我還能提起以後,有時都覺得神奇。


 


嘿,我的摯愛


妳要過得很好很好。


要,幸福喔。


如今,我羞恥的活著

現實是沉重且苦楚的,我被回憶穿刺,破了洞的身軀再無法承載任何夢想,只餘哀傷與苦痛依舊,依舊。


2012年7月7日 星期六

-

妳說妳很幸福,那,就好了。


我想我始終無法對深刻過的人殘忍,即使最後多麼不勘。


妳很好,那就夠了。


我如此對自己說。


52赫茲

早上偶然看到的新聞,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獨特的鯨魚,牠發出的鯨歌頻率是52赫茲,比起一般用15~25赫茲的鯨魚來說,牠的聲音只有自己能聽到。


想著就有種淡淡的寂寞,說著跟別人不同的話的52赫茲鯨魚....


 


 


-*-*-*-*-*-*-*-


不忍說,寫著寫著就哭了,然後就都砍掉了....


或許找一天再補吧,現在的我還沒辦法碰這題裁


2012年7月5日 星期四

-

人都需跌撞,或好或壞,然後一生就這樣子了吧。


那些執著與放不下的,那些美麗與苦痛,都是人生。


-

疲憊,沒有工作的時候,總是想哭泣,雖然腦袋放空,但雙眼卻始終想扭開些什麼。


明明只是發呆,淚腺卻隱隱作痛,我是不想也不念了,但為何有時總不知不決的濕潤了,或許是大海的習氣吧,又或許是山蔭,我徘徊,於一次次的谷峰谷頂。


我想,我還是,太傻。


每次都說不想付出信任的,但還是,一次次心甘飛蛾般的撲火。


爛好人,太溫柔。


或許,那是我人格上的缺陷,所以,我會一次次的投入,放下情感,而在失落以後,痛的,死去活來。


2012年7月4日 星期三

還有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只是我們分開了兩條路走。


時日經過,苦痛都將昇華成甜美的蜜實,而芥蒂也終將消失。


我不敢說以後,因為我對我自己的文字許下了永恆的期限,那是不管別人怎麼,都不會給抹滅的,一道清流。


2012年7月3日 星期二

譴責

我有時討厭書寫,因他帶我後退,自剖,看見那些我遺忘的哀傷。


回憶吧,妳說我是對妳的譴責,但回頭一望,我不知道我能譴責什麼,想起羅蘭巴特的戀人絮語中寫就的那些,原來我們都活在自己對愛情的完美想像,有時對象並不是那些人,而是那份自己構築起來的愛的形象。


是呀,今天看見妳上線了,久違的,終於的上線了,有多久了呢,妳跟我說要躲騷擾的人的這個我還記得。


妳跟我說的一切,不管是未來還是等待,我聽著聽著,看妳逐漸將我劃出你的規圈。


或許妳對我的愛,只有在相聚時候浮現,別離時,妳有其它的花火而我只能冷漠看待。


最後了,這幾天我整理完那些真實,可能會寫下,長篇又長篇,關乎我的愛的故事,也許供在我的廢墟我的遺跡──也可能過了幾年,他的厚度足以告訴世人時我會選擇晾出,這是我的寂寞我的喧囂。


也是我對我自己唯一能做的誠實與負責了。


就算再痛,都是,我自己的事了。


幸好,我還留有幸福,劑量再小都能夠偶爾,跳出腐爛發臭的情緒。


Sur Toi

書寫的時光,寧靜的時光,沒有什麼比得上靜下來寫字還動人的景象,或許有,但現在卻不是了。


稿紙的味道,墨水筆滑過粗糙,在漆黑的房間裡,檯燈陪伴著深聊。


不斷的寫,就算不知道意義或意味,但就是不斷的寫,不斷的寫....然後在回頭的時候,看見當初自己的模樣。


前言

或許扭曲是種幸福,或許退讓是種容忍。


是阿,是不介懷了,但卻還會有酸楚,畢竟那個最後是那樣的不勘──或許,最後文字也將走向毀滅吧。


我記得的,我忘卻的,我忘卻的,我記得的。


我用隱語述寫一切好的壞的,對的錯的,但現在都不重要的了。


是我縱容你一次次的背信,是我認同你對我的譴責,所以,就這樣了。


這世上每個人都會不安會寂寞,只是說與不說──付出是雙向的,我不斷的關上關上門,說真的,我有努力了,甚至在後來的日子越來越孤獨,但這是你所沒看見的。


還有活動,還要遠行,還有許多個夜晚在其他人身旁,哭哭笑笑,為了一個目標或許多目標努力,那是你不許我參與的生活。


我退守,最後發現我在心底築起了一座座愛的城樓,在裡看見自己的寧靜與謙讓逐漸成為彼此的距離。


你不知道我的努力,然後陷於一次次我早已改去的錯誤,那就如此了。


說真的,譴責何用?


不管是我的格子或是臉書上頭的朋友,都是少之又少,遠不及你隨口哭句寂寞,就有大批大量的人來關懷安慰,你是女孩,成功的,而我,卻是失敗的,雄性。


我讀著那些書的時候的孤獨你懂麼?我看著一個人的室內的寂寞你懂麼?我一次次的退讓你出門活動卻等不到報平安的無奈你懂麼?


你看到你有空閒時我不找你而跟其他人出門,但怎麼不想想我是怎麼給拒絕了大半個年頭,相約難得像似登天,但我還是選擇原諒,選擇相信,讓你去奔跑你想要做的任何事情,換來什麼,大家都知道了。


而我也才知道就算我逃避了自己,卻沒逃避過對你的愛情,在那些痛苦欲死的夜,在那些渾渾噩噩的夢,我無比害怕卻又無法抽離的人生中,一切,就這樣了。


還有幾個朋友是對我感到惋惜的,他們知道我一直都有努力,是一直,那就足夠了。


就算一切物崩塔毀,我還留有自己的廢墟,那是在你次次冷落的過程中築起的巨大城樓,卻難得,沒有不勘。


我或許也能像 Duras 寫著寫著,就寫到了七老八十──前提是我還能活到那個年紀。


緣份不是我能決定的,傷害也不是我能抹滅的,更甭提那些紛擾的歲月,我再不介意那些閒言閒語,或許會不滿不平但卻再也不往心裡去了。


又一如鍾氏所說:




「沒有人是好的,是完整的;每個人的一生就是一個病史,一個愛的病歷表。 」




「注定成為人類,就注定一生和殘缺殘念掛勾,注定承受愛別離苦身心病苦欲求不得苦,我們無一倖免,除非關閉子宮,終斷輪迴。但有多少執念,就有多少再生;有多少愛欲,就有多少纏袱。」




在我翻閱過去的書寫時我才看見,生命如此輪迴。


那些因為愛而做的傻事,是甜美而甜蜜的,或許這輩子再也不會重來,但,何妨?


-

會找個時間,開始寫稿紙。


我在一次次的廢墟中逐漸看見自己的模樣,那是不管誰來都改變不了的。


或說,在文字的世界裡,我無比無比執著。


2012年7月2日 星期一

-

想聽的自己來問,我不想說了。


全世界都不相信我,那就算了。


-

我開始不知道在回憶裡該相信什麼,說好的不忙,卻是越來越忙,空下的時間也排了更多的活動、工作、家教。


說不想我跟妳參加同一個社團看到那些樣子,卻在那些社團裡面繁衍感情,不是第一次了,我說,但,有何用呢?


不愛了麼?還是只是單純想走回一開始想找的戀人,只是之前的緣份還不夠?


是呀,一切可以變得這麼快,這麼,這麼令人無可置信。


我是不執著了,在那天下午,我不高尚我重複了好幾次我不高尚,但真的,我會願意痛一下,讓每個人去找自己的自由,一直都是。


讓我慢慢撤掉吧,我不會擋妳的情路的。


我會找時間慢慢換掉那些照片,慢慢換掉所有曾為了妳下的紀念。


我會盡力在面對你們時笑得像個白癡,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如果這是妳希冀的。


那我會去做,為愛而容忍,處處作賤自己去相信,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有下一次了。


 


每個渾球背後,都是太多的背叛。


2012年7月1日 星期日

-

誰會喜歡給欺騙呢,我聽著妳的話只是看妳漸行漸遠。


妳去追逐妳以為的幸福,很好,就這樣吧,我什麼都能夠接受,除了欺騙。


又是個烈女

有時候都想笑了,痛楚,太真實。


人生在世的短短十數年來,我盡力保持自己的真實,卻依然被認為是個騙子麼?


想到又開始抽痛,我知道那份違和感來自什麼了,因為,又是一個一往無去的人。


跟往常一樣,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人可以接受自己犯錯或不珍惜別人的想法與情感,但只要別人犯錯就踢得遠遠,這令我無奈。


也不是裝可憐也不用把持什麼,不過就是覺得,無奈。


每段感情,不管是什麼關係的付出都是收不回的,若非因欺騙而相聚守的,理應都不該如此──但這是對我來說。


我不是要挽回些什麼,也不是要糾纏與做些什麼,甚至我知道,後來要再跟之前一樣好都需要一點時間了,但總每次每次每次,別人斷開了連接,原來說好的永遠,是永遠不再相見,說好的有妳有我的未來,不是我們的未來麼。


心底冷笑。


這次我真的不大知道了,從前有錯,是,每個人的從前都有錯,你可以選擇結束一段關係,但狠狠的轉身就走是為了什麼?


再見會心痛?還是逃避問題的始末?這些我該怎麼說?


我能接受很長一段時間的不聞不問不見面,但對我來說,朋友還是朋友,不會改變些什麼,偶爾從動態上看到對方幸福或是不後悔當初的抉擇,這些都好,我能夠寧靜的不去吵。


但說真的,每次都可笑。


一段關係的結束原來最大最痛苦的,不是結束那段感情,而是別人抽離得彷彿你不存在──你的過往給否定,你的努力你的愛你的友誼你的歲月。


那些要退回來的東西該放哪呢?那些要還的除了必要性的以外,都不能也不會再拿出去給人了──妳要我把曾經深刻的感情擺在哪呢?


人人都要成熟,人人都說放下,我不是不平衡或不願放,但現在是怎樣?


或許吧,很多人都覺得是我的問題,但又幾個人看到那些時間背後的眼淚,你以為感情失守痛的永遠只有女方,只有女生會受傷害麼?


太多太多,無法說的。


然後又有人會覺得我是出來平復,出來討清高討抱抱的。


身為男性,就沒有權力軟弱?身為男性,就沒有資格說等待太冷,承諾太輕?


我們之間缺少的是溝通,是呀,一個人看得太輕,一個人卻看得太重,一個人覺得傷了太多,一個人卻覺得有一輩子能夠改過,努力了,卻沒用了,這是緣盡了。


有人問我到現在還愛著麼?是的,我愛著,但這不會成為我糾纏的藉口,甚至說,妳如此的決絕,只是注定了逃開妳以為錯的,但最後卻可能發現,原來自己不過是重複那個模式而已,永劫回歸的苦痛。


我不是數落妳,因為妳大概也不會來讀來看了。


這些,我都是對自己說。


又一次,又一個烈女走近又狠狠的離去,她的離開撕扯的不是我的愛,是我的年月韶華。


-

誰說能笑就不悲傷,誰說不哭就代表堅強。


沒事了,我只能這樣對自己說。


 


以後,都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