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窗好迷,短短的倒映北市天空難得一遇的雨中初晴。
望著望著,我竟沉淪下那平靜,萬事無廢無興。
我想,我還是沒辦法畢業──自妳我的關係裡。
一開始我想搞懂的,不過就是個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如此不同。
想法思想行事,我想知道掩埋偽藏的真相背後埋著什麼?
可是,還是來不及。
是誰先放棄誰的?
我看起來就像是在逃避,躲進一道又一道的藩籬,妳們說。
現實,是不可抽離的。
關於我的孤僻,我想這大概也是種不可抽離吧。
我並不是,我真要強調我並不是不願意或著冷面,只是相對的我模糊。
我讓自己單純,盡量瓜分二元──是,不是;好,不好;行,不行.....
我想我們還是回去,不要再往來,不要再通信,回到只是偶爾簡訊關心的那種朋友。
所以我們的種種就可任之風乾入海,消失在偶爾?我想問著。
高雄很遠嗎?現在,對我如此。
一直,我都是站在這裡觀望著另‧一‧個‧世‧界。
我不懂妳們說的出人頭地,我不懂妳們說的成熟。
逐一逐一的熄滅生命的花火,我不懂為什麼該如此?
天真,妳們總說我天真。
陽光花朵,鳥兒鳴蟲,各有各的世界,然而,我卻是天真?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納受。
妳們要的,我始終無法給。
我以為我能夠成功逃出,披冠戴帽的華麗畢業。
但,冠帽是上了,卻是揚花的丑旦色角。
平原上到處都興起了建設之風,那走在其上的人們心底,何時會迎來砍碩重建之風?
很可惜我必須告訴你,我們都已經大了。
我們都大到張開雙腳就能跑,伸開雙翼就能飛翔的年紀了。
於是,我在此想要告訴你,別再注意。
意義是無法衡量的,只有『價值』能夠被衡量,被比較,她說。
於我在此想要告訴你的也僅僅如沫了。
一直,你不是走在一條正常的道路。
你的世界沒有黑暗,但也不常有光。
你抵達不了每個人的身旁,但你也不是一個人踽踽獨走在另外的平面鏡像中。
你知道,且你深信的單純,在現世不過是種窩囊。
你喜愛,且你緊擁的真實,相對於斯也不存於是。
但,你並不需要在意。
有著小小的人們,小小的幸福,世界是你的。
而你,也只需要看著那個世界。
如果還有重來,我會讓它沒有重來。
我這才知道我一直再逃避
墨蛟: 逃避現世。
牙: 我寧願面對. 逃避對誰都沒有好處
墨蛟: 我只是,突然看清。
墨蛟: 電腦掛著,我去看醫生...
牙: 你老是把話把想法放在心上
墨蛟: .嗯
牙: 難道就不能....
墨蛟: 太少了,對話,我無法完整表達我的想法
墨蛟: 好濃好稠...
牙: 那你就應該大聲的說出來不是嗎
牙: 就算永遠也說不完
墨蛟: 失語
墨蛟: 太多的往事鬼魅纏身,我怯懦,一再退後
墨蛟: 我是想說的,卻總找不到個出口,得以,發聲
墨蛟: 愛與不愛在現世早已不是重點
墨蛟: 單純與否也簡粹得只剩空談
墨蛟: 一直,一直以為些什麼的自己,其實只是個自私的小鬼
墨蛟: 活在逃不開的私世界
牙: 你早就變了 在我離開你之前......
墨蛟: 或許該說,每個人都說我變了。
墨蛟: 可我不知道,因為我找不著原本的自己
牙: 當你變了 我也變了 你知道嗎 為了別人改變自己.
墨蛟: 像是一個逆退行路的人,想要撿拾沿途灑落的物事,可他忘了時間不會等他,地心引力不會停止,於是,他愈倒退失落的愈多
牙: 往前不好嗎
墨蛟: 沒有不好,只是再也不會回復那個當下的自己了
牙: 往前 退後 都不會再回復當下的自己
牙: 那往前不是比較好嗎
墨蛟: 自己,是什麼
墨蛟: 意義,又是什麼
墨蛟: 我問著
墨蛟: 我無法接觸碰靠常人習以為貫的世界,我曾以為我錯了,但如今我也不確定了
一個一個,我無法開心的笑,難過的哭
我在也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算是人類,還只是一有機物
你知道嗎,知道,我一直想要就著月光寫封信給妳。
不用太深的墨水,不稿太難的繾綣,就只是簡單的寫信,簡單的為妳提筆。
寫這些日子以來的花花雪雪、霜霜月月,寫這些年以來的恩短情長、思深意堅。
雖然,我知道妳並不會來,不會拾走,但我仍願意駐留,這一晚的清池。
妳知道嗎,知道,今晚的月兒多皎,星輝如燦,一如多年前出現在我面前的妳。
素,淨,且勻白的不像話的妳,我多麼思念,多麼想再一次的告訴妳....
此情不渝。
再一次遇見,我們都已不一樣。
妳有妳的他,我也有了我的它。
原以為一切是靜止的時間軸,忽地向前跳躍,一口氣走了十年光影。
我想很多都是我們回不去的。
聲線膚質髮質,還有很多都是我們回不去的,單純。
至今我仍一個人在等待....等待
天的盡頭有些什麼?他問,卻不期待得到答案。
似乎從小時後就是如此了,他問,可是他不期待答案。
他回想過去的那段時間中碰觸的點點滴滴,他知道,就是如此,就只是如此了。
生命的橫直交綜,湮滅了太多意義的存在。
他記得曾看過的一本書如此寫:「當一切都經過時,生命就結束了。一切由不得你選擇。」
似乎,真是如此。
他跟她,他跟她們的相處一直是如此。
某一天,燈光美氣氛佳的時候就被告知──我們,結束吧。
(不是你不好,是我配不上你。/對不起,我以為我可以卻發現我始終無法化解你眼中的陰鬱。/乃甚算命的告訴我這輩子單身。)
他都靜靜的一一接受。
不去干預改變一向是他的習慣,他寧願放自己一個人,也不想要她們不自由。
走著走著
啪嚓──
他低頭,看見那不經意落地而現在又被湮毀的蟬殼,他竟沒有了罪惡感。
那十七年經過,還有好多好多的十七年等著接踵而來。
他知道,知道。
第三天,還是第四天?
這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下意識的看錶(雖然它不存在)
典當時間的人,離開人的時間。
雨輕飄飄的落在頰上。
日出日落,月升月息,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判斷時光的根據,雖說有似於無。
他想著,這鋪天蓋地而來的長絲。
他想著,這幾日來的生活。
他想問:時間,到底是什麼?
沒有時間的桎梏,他沒有比較自由。
沒有時間的提醒,他也沒什麼失落。
那,為何時光軸要存在呢?
他問,靜待回聲。
直到失去時間,我才知道原來只要單純的活著,竟也如此困難。
尼采說「永劫回歸」的概念本身是「反永劫回歸」的。
典當時間的人原以為失去時間,不過如數學座標系統中失去一軸,從空間變成平面,從平面回歸原點,殊不知道所謂的時間是無法被剝離物外的。
因為一切不可能再重來,所以每件事都預先得到了寬恕、被諒解、被承認....
他在沒有時間的日子裡亂撞,往事鬼魅纏身....失去重量的左手再也,再也沒了知覺。
典當時間的人,典當的不只時間,還有,還有他之所以存在的現世標的。
聽著一個又一個熟悉的名字自我嘴畔滑出,一道又一道鮮明的景色突破困鎖,在我所認知的世界結上枷網。
她,抱著熊布娃,躺在平靜的火車軌道上。
她,捲著無數飛塵,漫走海角天涯。
她,被廣大的字紙海淹,微垂的手劃破天,遙對著渡鴉群鷗。
她們,她們追來了。
一個又一個自墳墓裡爬起,叫著,喊著,嚷著我的名....她們追來了。
典當時間的人,迷失在廣褒山川,迷失在壯偉寬淵.....像是沒有影子的鬼,晝伏夜出於曖曖昧昧的俗囂凡喧。
這是一個跟時間競走的遊戲,我強迫你們典當。
如果在下個月二十號之前完成,我將會歸還你們的典當物並增與利息。
好了,現在,你想要典當什麼....?
有人拿出鏡子,有人拿出皮包,還有人拿出學生證健保卡等有效證件....
而我,左盼右顧,愕然發現自己竟是一無所有──
「沒關係,下次補給我就好了。」她說
我帶著悵惘的心情上課,一步一步把自己推向深崖,現實的真崖。
時間敲鐘,離課者芸。
我緩步,向前,如薛佛西斯堆著沉重石塊.....
漸愈走至她的面前,舉手,脫下──這是我要典當的,時間。
我拆下了錶,離間了時間,我想這是我唯一能夠付出的貴重物。
就此,時光停留。
而有一人急起,為贖回時間奮振。
酸楚,一大早給他該死的傷春悲秋?
不,我想我只是不習慣──不習慣專心之後的反差。
我喜歡一心一意做一件事的感覺,卻每每離不開那種沉陷。
完成了,失去了的無所悵惘。
所以我說專心使人疲憊,重點不是在專心本身,而是在其後....
巨大的反差空洞
整理了一下信盒。
其實說是整理,也不過是翻翻看看,丟新的進去,放舊的沉淪。
一時之間,發現自己其實有好多Secret messager,秘密傳訊者。
有一封的,也有一捆的,有大的,也有小的,林林總總擺盪了那段黑暗時期以來的所有時光。
原來,還有人跟我這麼好。我這麼樣告訴自己。
在外面透出生命的,是那些亙早習經海風的參缺....
在內底洗盡風華的,是那無從飄落的遠方行歌....
不管,內容為何,我都曾經為之撼哭潸然;不管,時過境遷,我都會因之再起信念。
或許,這就是我的美好,一種微不足道。
在信紙連結的背後,有雙目光再等待。
人生,過於廉恥。
其實並沒有生活的重擔壓著我,但我卻已覺得過了好久好久沒有獨自開懷的時候。
誤會,橫亙漫延。
有的時候會遲疑迷惑,這社會到底教給了我們什麼?說話,還是不會說話?
自習課在教室睡覺時班上有點小吵這我能理解,但是玩球會不會太過份?
就連被砸到回頭問了一句:「是誰在教室玩球?」
都會被罵粗口,被大聲告訴:「教室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的。」
無奈,難道教室就是給他們那群打球的人的嗎?
心寒,上天已死。
我從沒有一次如此絕望,面對著現實。
等待,脫離逃困。
誰可以遞給我一根繩索,讓我有繼續對抗大風的能力?
單純,不要多疑。
我可以簡單的哭簡單的笑,只是不要懷疑我簡單的存在。
我,一直都想弄清楚,對你們而言什麼是人?什麼又是其他不堪入耳的東西?
早該有些體認這社會的"蜂群效應",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於你們。
不要讓最後的校園生活充滿鄙夷,不要毀了我所喜的這間高中。
別問了,我不會說,但是可以提起,提起那些失落的信仰、依歸....以及自我。
落幕了。
截至如今,三年的課程追著期考結束而落下了永垂的幕。
不捨麼?
不,或許該說是種超然。
當目標只唯一時的超然。
我不停想著我們這群人在這之後將會去哪,以及做些什麼?
「你們將來會成為這社會的中產階級人士,不要笑,也不要不相信,你們將來會是這社會的──代‧名‧詞。」一位演講者如是說,我卻只感到再也回不去的悲哀。
猶如幼鷹離雛初長即被推下高巢學飛的無奈。
我們一天一天向前,為的也不過是想重拾過往逐步逐漸遺失的「美好」.....但時間,從不給我們從容整裝的機會。
我們是一個又一個的死刑犯,在機艙口前排排站。
嗶──
下一位,下一位,再下一位....
沒有人能保證我們下落地是深淵或廣海,沒有人能告解我們的微哀。
機械式的死刑,計量化的人群,我們都在朝某個自己也不清楚的地方飛去....飛去....
然後欺騙自己──我,曾經活過。
抬頭,十二萬英呎一灑而過的飛機雲。
她想知道她在哪?
醫院頂樓,欄杆之旁....不,她指得是更早以前的她,在哪?
曾經被當作120燭光閃光彈的她,如今已一無所有──就連笑,都覺得疲倦且毫無生氣。
體內有什麼東西再崩壞,嘩啦啦地從眼角不斷流瀉而出....
到底,是什麼....?到底,我....在哪?
風很強,吹得令她睜不開眼。
對了,她想起之前似乎就是如此,在那,在那,還有那....一切就像現在。
咻──一聲
破碎的不只她,還有無數記憶遊蕩的黑盒箱.....
該怎麼走?他問著她,一顰一笑皆媚入眼。
該怎麼,走?他,問著她。
巨大的時空裂縫橫亙著他們之間,看著隨時歲漸衰的她一再重複的問:「該,怎麼走?」
他想走回的不是忠孝東路四段,不是信義大安區間,更不是某座深具歷史意義的博物倉庫,而只是他們的從前──很輕,很淡又很傻的從前。
一只背包一桿筆,一疊畫捲一縷稿的曾經,那曾是他們都義無反顧的,曾經。
然而,他知道他們都已回,不去了。
她少了熱情;而他,少了她。兩個人都已不再是之前的那個自己了。
即縱如此,他還是想再問一遍....
「該怎麼走,才能重回我們的回憶.....?」
你在找尋什麼?
有人寫下貓,有人寫下錢包,有人寫上多年不見的朋友,而他,卻寫下了牽絆。
他一直汲汲營營努力著的,牽絆。
為此,他做過許多事,值得的,不值得的,受讚頌的,不堪入目的.....很多,很多。
可是到頭來他得到了什麼?
一段長時間的反目?
一種不信任的蔓延?
還是,一次又一次的用眼淚洗去傷心?
他不知道,他找尋的。
他不知道,他,找尋的....
-想打這篇業已很久,只是丟三落四的個性總讓我很難將它從腦海中揀選出。
聽著學弟電台生疏的介紹這首歌,我們沒有在一起。
我想起了許多事情,或著該說,我想起了許多──如果我們沒有在一起。
我總是如此想著,如果我們沒有在一起,這世界會如何?
在我的過去旅徑載錄著許多可能,這是我最近讀米蘭‧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所想的。
托馬斯跟莎莉特的結合,僅僅靠了七次的偶然。
碰巧的發生,碰巧的錯過,然後造就了他們的愛情,相守於際。
偶然,儼然成了最淡也最深的鏈結。
而我的偶然呢?
如果不是懶得選課走入三類,我會遇到如今的種種?
如果不是碰巧想要再次重溫感動走回RO,我會在多年後的現在再次認識如此多的人?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生命太多的叉口,如果不是....
如今的自己卻有些感念,在社團在學生生涯中經過的許多風景,看見的許多人。
如果我們沒有在一起,今天我成為的這個我還是我嗎?
抱歉,短時間內我還是不太清楚我想表達的是什麼,只是有無限多的問號徘徊告訴我:寫下寫下寫下,然後總有一天我會懂的。
網頁開開關關。
我知道我要做些什麼,卻總是遺忘了當下之感。
我想說的,也就是遺忘。
重新回到了一個地方,一個載滿回憶的故土,感想是如何?
是物是人非,還是物非人是?勘比有鄉歸不得之腸中車輪轉。
最近一直有些機緣讓我能夠重返,或是一個過去的渺遠角落,或是重新見著一個人,我想著改變。
一瞬間,不只物外,就連我們自己都改變了無數無數。
一剎之間,有種感慨。懷念的已不再。
我瘋狂翻出舊時記憶舊時相片舊時迷離舊時盤桓,雖說早已徒然。
我仍想藉著如此,重做一夢。
重載一本往後倒走的,遺忘錄。
五點三十,我騎著車到海邊。
短短二十分鐘的路程,卻有種進退。
其實,我是一個人。
清晨的天空淡淡,不多雲抹,微存是昨夜未褪的涼。
我在長椅旁卸下所有裝載,靜靜的,仰望天空,這海天交錯的景。
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經過,我心飄悠,那是種惶恐,配上偶遇的大潮起落。
沉澱,凝視遠方,我望見一釣者。
拋鉤,欲執何物?
想起鐘文音在《慈悲情人》中的比喻,不禁深陷。
我們都是潛水伕與海洋,相親相對相近,而後相離相悖相去。
在我還擁有你的時候,拜託,讓我別哭泣,讓我能夠相信我們所相信的。
遊客漸多,淹滿了整片大沙荒漠。
長椅仍空。
我逕自遙望,遠歸。知道有些來不及了。
天空無鷗,地行無獸,我讓自己沉澱在這遠方....遠方....無人能及的高塔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