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7月28日 星期日

(沒有設定標題)

還是維持著一貫的名稱,沒有設定標題像這陣子的人生,未來有多遠夢想有多大,摸不著碰不上的,都不能算話。

2013年7月27日 星期六

豐年祭與鄉愁



ho I na ho hi….ho he ha hi….」耆老的歌聲在腦內不斷循環,我想起那四日的狂歡,遠從台灣各地的青壯年一同湧回永福,在月光的照映之下手拉著手,肩併著肩──那時,我們不是外來客,而是跟他們相同身為永福青年的一份子。
揉著雙腳,這是豐年祭第四天,因為膝蓋的舊傷禁不起連日的操勞,一口氣崩潰,我半瘸著腳,回想這幾日的境遇,不由心頭泛起了笑,是呀,我記得那個二十三號先生,從基隆港口回來的部落青年,一開始把我們當作觀光客罵,但是後來知道我們將在這裡住一段時間,甚至與村落一同推動些許計畫的時候的靦腆笑容,親切跟我們解釋村落習俗,甚至在往後的每一天繞到我們面前都會特別指導舞步,但這邊也有另外一個故事就是,我還記得好幾天過後,夜晚在村落中散步,他醉醺醺的走到我面前說:「年輕人,我很欣賞你,連續四天你跳的舞蹈都特別出眾,當別人往前,你就往後,而當別人往後時,你卻又往前…...」說完後,他又搖晃著腳步悠悠走開。
現在想想,或許,這就是我為什麼漂泊至此,三年來,我始終追逐著一種模糊的鄉愁,朦朧中彷彿有一條路,卻又不知道實際延伸往哪,我不斷的離鄉回鄉,不斷的在故地新街落錨,卻始終感覺好似缺了些許「實際」感而一事無成。原鄉逐漸丟失,但新城也尚未融建的此刻,我感覺孤獨,卻又不知鄉何鄉,愁何愁的無奈,一直想要說些什麼,卻像是唱一首低婉的小曲細細流瀉,我遠望,幾公里外連綿的山脈,回想這幾年的時光,或說,這幾年的因緣,一直以來走在城裡,那些曲扭蜿蜒的路子,若說真有陽光,我想大概也灑在遠方,也常出走聽海,一個人遙眺,沒有目的,沒有方向,就只是將視線拋得遠遠遠遠,一切無無明。
渾沌的,曖昧的,還有什麼未曾提及的?
桌上桌下的空玻璃瓶未曾給出解答,而我還在沉淪,或者掙扎求生,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多年前還年幼的自己,只需看望一本書就能將孤獨拋擲至一個定點的自然自放,如今卻是個即使擁有山河還會恐懼黑夜的寂寞分子,最常寫的是日曆,在牆上逐漸削薄,而後是青春,帶著流浪放逐之感的空洞孤城(愛情在此時貌似以主軸貫穿,朦朧中一切是愛,朦朧中一切又可分可離),我以為我掌握的,卻又只是一段零散細碎的囈語,我在這異地,莫名地捲起惆悵的長浪,一波一波,我能否如同那些部落青年一般準確知曉童蒙的山林與大海?記憶耆老們的歌聲一如記憶這時代的暴力與被迫放棄那些異音節勇士之名的苦痛?
我沉默的敲擊著鍵盤,誠實記憶此刻心中浮沉的慾念。
我來自哪裡,我想或許又得加上一筆 Morenos

彩繪


部落很靜,孤獨卻成了種常態,死亡蹲踞於暗處,然夢未醒,人長醉

我看著遠方,或者說是此刻枯坐的台階,一層白漆後又染上的五顏六色,這是我們暑假開端在這部落推行的第一個活動「把人找回來」所留下的跡痕,雖然才完成不久,但此刻撫摸著它的我,卻像是離家已久的旅人重新回到原鄉,看見自己相熟物事而感動得熱淚盈眶,保持沉默。

前幾天與回村的年輕人們做了個小小的座談,他們隨意的一句話,卻激起了我對這活動重要性的攀升,在聽完我們將在村莊中住滿整整兩個月,他們感慨著可能我們今年待在這的時間都比他們六、七年加起來還多,因為工作,他們離家,偶爾碰上較大的節慶才有得回來,但過不了多久又得回去各自的生活崗位,重新面對異地異語的考驗,我還記得那天夜晚星空閃爍,但是他們每個人無奈的話語卻將人直逼冰窖──於是才有了這個活動,我們希望把人找回來,或許他們無法真正放下工作回鄉,但是透過這活動,他們能在故鄉留下些什麼,不只是一筆兩筆色彩而是對自己故鄉原鄉的強烈認同。
 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令我想起父親,在我高中時因為工作因素而前往中國,每年好不容易的長假,都一個箭步的跑上老家三樓遠眺,那是他從小到大印記的風景,是他故鄉的樣貌,或許聽來有些可笑,但那塊井底天空,卻是對他最直接的原鄉印象,後來,我們搬出了老家,雖然回台灣,有時卻也看他落著某種惆悵,再沒有那樣的樓台,沒有那樣粗糙的牆面供他記憶童年,記憶他父祖輩生活的地方……
           
或許我是無能在每位族人心中刻下一個印記,但我希望這卻是個契機,因為有在故土紮根,才會有能力行腳遠方。

2013年7月16日 星期二

給隊長的信



Bibi:

        見信平安,對於這幾天臨時離營的舉動我得先說抱歉,畢竟公司那邊的事情比較強硬是我無能去改變的,還有可能後來的日子我也會斟酌情況離營,小風那邊我不清楚,但是我自己這邊的專題進度卻是有問題了,原本排程好的順序被組員打亂,而我們系主任今年只收了兩組,另外一組理論上應該是會被當,那我們這組就變成他今年度唯一一本成果報告書的情況下,他跟我下通牒了,最糟糕的情況是直接押我在他面前處理,我個人是希望不要,但是畢業專題沒過就是延畢我想我沒機會開那種玩笑(….OTZ)

接著,我想聊聊關於這個計畫的全貌,首先,作為一個團隊,我們基礎的架構是:

領導:負責協調、決策,在緊急的時候應變處理
副手:提供腹案,適時的控場掌握正常的流程與秩序
文書:文宣品與美編製作
活動:配合計畫設計活動以增加與居民互動的機會
攝影:忠實記錄活動當中的每個進程與片段,並盡可能捕捉具有美感的畫面
財務:管帳,預估各項可能開銷
器材:整理與保管器材

而除了我們內部的分工外,因為這是一個競賽所以我們合理的還會有兩種外在因素影響這整個局面,分別為助力與評分者,這兩個解釋起來就簡單多了,助力的部分便是指導老師們(老蔡、方達)與水保局台東分局、永福部落;評分者則是水保局總局與固定時間查勤的小隊輔……就這部分來看,我們其實跟其他團隊都差不多,甚至因為我們地處偏鄉而被總局有所特別關照,或者老師的經驗談我們有所勝出,但我們相較其他團隊最不足的部分是「共識」,這缺乏共識不是說我們團隊不好、不合作、不和平……而指的是──面對一項事情的時候,我們無法快速地找出正確的路。

還記得老蔡常說一個團隊最重要的是什麼嗎?他說,是包容。

我知道或許大家心中都會有些小問題,而我也不例外,或許只是牢騷,但對於我們團隊每日運營的開會流程部分我覺得可以不要怕麻煩的再細部下去,畢竟開會時間目前我們都可以視當日精神狀況作微調,每次的檢討會目的是為了不重蹈覆轍,而行前會則是要預想每個可能發生的狀況來執行討論,不要讓任何意外影響到明天的活動,但在這方面我們貌似有些薄弱,檢討的部分雖然有檢討,但是細節並不詳盡,另外則是在行前會,每次都像在趕火車般的提提明日可能要做的工作,卻也沒有發配下去每個人該做的職務與狀況,這部分我覺得可以再加強,這是我們團隊的問題嗎?不,我相信每個人都沒有問題,只是缺少了很多很多經驗,而在分工的時候又不能掌握每個人的長才去各個擊破罷了。

這個計劃的操作模式有很多種,別組會有別組的不同而我們也不必比較或對照,因為他們有的我們不一定有,拿春日來說好了,至少在族語的部分我們就會得沒比他們多,但這卻不一定是我們的弱項,我們應該照著自己隊伍的獨特性,於是我簡略的只將這計畫分成兩種模式──「得獎」與「不得獎」。按照老蔡的說法其實很簡單,永福靠山面海,純樸又寧靜的特色便是台東後山淨土的最佳寫照,而我們其實要做的也不多,只是將他們的傳統包裝過後展示展現給更多的人來看來理解,其實永福這麼美。

原本順著計劃進行的部分,我們也完成了第一階段的社區閒置空間彩繪──「與居民一同點亮慕樂諾斯」活動,接著下來便是蒐集風土民情的民俗誌與部落廚房的設計,這是我們較為大項的課題,其他細項包含資料整理後的出版品與周邊商品的研發設計一如鹽()續瓶與初級加工的特色農產包裝外銷,分割系向來講,其實我們剩下的任務就是很簡單,每天藉著空閒時間拜訪村落耆老,與設計些許部落廚房與其他周邊的包裝底稿。

部落廚房的部分由於地主收回,我們勢必得找尋一種變通的方式,其一則是如你所說,做些活動式一如圍籬與些許簡單的布置讓村落在將來有地方可以重新申請建置的時候方便處理的道具,另一方面,就是乾脆捨棄,變成部落風味餐點的設計,提供部落居民對於他們的風味餐「精緻」的概念,這點當初並沒有在計劃書上提的很明白要實體還是虛擬,於是我們可以斟酌情況選擇。

而在初級產品加工的部份則是可以去問問蔡班長、執行長跟翠霞姊,到底有什麼是我們可以現在就開始鋪陳的,而非等到後來比較趕的時候造成許多不必要的困擾,包裝的設計不能急,但是卻能夠慢慢的把想法畫出來(不特定一個人,可以大家都畫在揉合成最終的結果),一步一步地把瓶子與外盒每個角落思索靡遺,我相信我們一定都能做得很好很好。

剩下的,我覺得就是該強調我們團隊的獨特性,老師的那句 slogan 很明白的點了──「因為有夢,所以努力,因為有夢,所以堅持;別人有的,我們不一定有,因為我們堅持做自己。」我們在社區最少也會住四十幾天,且很在地深耕的隨著居民們上山砍竹撿柴,下海撈魚收網,屋外日日起火的大灶是我們與土地最親的表徵,我們在社區生活,我們不是外人,是社區當地的年輕人……這些,都是我們可以強調的部分,因為這些體驗是只有「我們」才會領悟、接觸、碰靠得到的全部,而不是追著去年或今年看似比較完整或傑出的團隊去做一樣的事情。

另外我跟小風這邊可能可以提供的服務,其實說白了,如果離開了方便的網路與效能良好的主機外,幾乎只剩單純的體力活,跟長年的社團經驗(不過有沒有人聽我就不知道了),或許可以提供些美工,或者是些許文字整理,但我們的長才與強項,卻都被湮沒一如其實我當初都有在預算在適當的時機提出,如果我們要做些出版品,其實不必跨縣市一間一間印刷行去問,而可以透過我認識的出版社來協助印製,甚至找些知名的作家來寫序拔之類(畢竟都認識,私相授受一下大家都還可以接受)……在網路行銷的方面,在 Mozilla 的工作讓我認識了不少人,甚至到境外的美國、日本、馬來西亞、越南與中國等地,我也有些說話份量不錯的朋友可以廣為宣傳,讓更多人看見我們的生活,看見那些純粹的感動;而如果經費不足以印刷,那我們也可以提供架構網站的服務,跟執行長討論過,其實可行性是相當大的(以著現有的架構我們將之增減排列與製作一個好管理的後台系統),將我們的紀錄上傳到一個 website,透過生動的文字與圖片,將永福行銷出去,將我們行銷出去。

而最後,我覺得我們必須思索的是──到永福,我們的初衷是什麼?得獎?還是因為感動而回來這部落,期待真的能與耆老們學習那種自古自古傳承下來的文化精神,學習那些謙卑地對萬事萬物匍匐,真實真正地用身體去貼靠大地、浸入海洋的「生活」?或許我們該重新討論,得獎到底是目的還是附加效益?之於我本身,就是來體驗生活與土地,得不得獎當然不會有太大的差別,畢竟我的履歷表早已寫得滿滿,但是之於團隊每個人到底是怎麼想,又想怎麼做,我想這就需要大家自己思考,不要被眼前的迷霧遮住,而是該看清楚真假虛偽。

我們沒比別人差,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2013年7月5日 星期五

MORNOS 0705



永福,進部落的的第四天,意見開始越來越多分歧。

我不覺得日誌需要什麼美化,也不覺得必須語句通順,不是就我的專業,而是就我的經驗,你們有人有出版經驗?還是有認識相關的朋友?或許,這部份是我想多了,但是無論如何,日誌就該有日誌的樣貌,而非如何加添──失去了原味。

其實很多時候我都覺得無奈,我不知道這個團隊到底是為了什麼,還是胡鬧,每天都在堆疊著浪費時間,每天都在不斷的殞落生命,我們做了些什麼?我們實際給了村民什麼?我不斷想問,卻發現每個人都是分歧,且是毫無意義的爭執與吵鬧,我感覺焦慮,或許吧,以往的經驗跟我說這樣下去是沒有用,但我卻無能為力,對於這些,到底誰才是充滿著無力感呢?我冷冷地在心底笑著。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堅持,但每個人也都會自己的問題要面對,而這些,卻不是你一個盡善盡美或者半推半就能夠實現的,對於我來說,或許吧,我是個資工系學生,但是對於自己的天分與才情,我卻是認知在文字上,或多或少的不對映襯,但是,卻是實際的存活狀態,實際的現實狀態,不過貌似沒有人接受。

我是自命不凡,還是自以為是?

吸吐之間,充滿無奈。

往後還有四十幾天,我想起JJ的倒數,或許,也是該倒數著饅頭,準備離開。
這種無奈,只會蠶食熱情。

部落很靜,孤獨卻成了種常態,死亡蹲踞於暗處,然夢未醒,人長醉

2013年7月2日 星期二

MORNOS_0702

        今天,是來到永福駐村的第一天,歷盡早晨的奔波,一路自台東顛頗過來的疲憊之後,緊接著的是面對新家,這兩個月將供我們蝸居的小角,一切看來都在慢慢生長,逐近完全。

想起下午老師偶然的問:「你們班上有沒有人知道你來駐村啊?他們會不會覺得你在做些奇怪的事情?」或許吧,對於本科系是資訊工程學系的我,這種類鄉野調查的進駐確實不大常見,但真的一切事情都需要知道意義嗎?又是任何事情都必須有原因嗎?


晃了晃腦袋,跟著頭目與蔡班長、執行長繼續在屋旁挖坑,準備架灶,手把手的劈竹、砍柴,隨著長老們悉心的指導,終於,柴堆中冒出了點點星火,黃澄澄光亮亮,然後一部分人被留下來燒飯,另一部分人則是跟著頭目去認識、採摘野菜,夕映斜灑,在一片金黃的大道中我回頭,看見兩位夥伴滿載而歸的身影,心中湧現甜蜜──或許對我自己的意義只是,體驗這塊平靜的土地,平靜的生活,而非其他。

我懷念這種向晚,一如那日出發去共識營時見到被夕陽映照的紫色天雲,一種死亡的美,寧靜而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