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12日 星期四

只要熟記孤獨的樣貌

大人們總說:「你們身處在一個相對平和的世代,不必擔心溫飽,不必擔心考不上大學,反過來你們卻只把注意力放在那些0與1之間的掙扎,多一顆頭少一件裝備的數碼世界。」

為什麼突然提到,我想是因為所見所聞的一切是真的令人難過與絕望,我曾以為只要努力能夠喚醒什麼,最後喚起的,卻是自己孤獨的事實,罔論何事。

我還記得從小的時候開始,我便無法好好的與人相處,也不是刻意的假清高或者不隨俗,而是嘗試之後發現真的無法好好地融入人群,我想是一種全身帶刺的挑戰,各種高低不平,我不知道盡頭,或是知道了卻忽視,因為我覺得對我來說,那些應該不是問題,或者,是可以解決的問題,我一邊反覆聽著五月天的《入陣曲》,一邊思索著,這首雄壯卻帶著些許悲情的曲目,口中澀苦,這一整個大學時間,我到底做了些什麼?

樣米養百人 。

高長恭,名肅,一名孝瓘,字長恭,以字行,北齊大將,世稱蘭陵王,據說長相柔美,為在戰場上有效嚇阻敵人,臨陣必戴兇惡的木製面具,戰功無數,但最後卻是給皇帝賜下毒酒而死──而賜毒的理由,則是北齊末代皇帝高緯一天觀賞《蘭陵王入陣曲》,對高長恭說:「入陣太深,畢竟危險,一但失利,追悔莫及。」長恭無心快語:「家事親切,不覺遂然。」早對高長恭聲名妒嫉的高緯一聽「家事」兩字,心生警覺,賜下藥酒令死。


歷史劇本上常見的功高震主,或是現實社會中的爾虞我詐到底沒什麼差別,前些日子有個諷刺漫畫家黃色書刊說的,絕大多數的人都是,會因忌妒而在背後說閒話的傢伙,你聽到會難過,但是你卻無法說他們的什麼閒話──因為他們的無能。想起大學生涯至今,也參加過幾個活動,或者面對幾些群眾,有好有壞的前進,也有慘有烈的被抹白或抹黑──但無論哪種,都不是我的面貌。

生命有痕跡,來往在自己的靈魂上留下或帶走些許,當我細數歲月在臉上留下痕跡的同時,也看見人生的履歷中許多不解之謎,我總不斷回顧那些好好壞壞,喜喜樂樂,也總是因此而迷惑質疑,到底哪種模式值得繼續,哪種信念不曾轉移,而這些,總令我一直余憶童稚時,國小的時候,作文課上常出一種叫做「我的志願」的題目,但實際上卻是包羅萬象,老師們每每說明時臉上總帶著一股歡欣,跟我們說其實這篇不只是寫你長大之後想從事的行業,也有可能是種夢想,或者一種態度,老師們眼裡閃著溫柔的星光,像是鼓勵我們去發想各種可能,我也記得那個時候的大家紙上塗寫著的志願,都是一個個美麗的果實,等待時間收成,但是如今,我以距離那個年紀如此遙遠的現在,我卻發現我不知道我該如何去做,我一直迴返的印記,一直散逸漂泊的夢,那些無數個夢想切片如今構成的,卻是一個四不像的我。

我不知道該往哪個地方前進,也不知道是否該就此後退,課本上書寫的仁義道德,在大家眼裡只剩銅臭氣味,沒有絲毫高潔清明的景象,而人心不斷被腐蝕,不斷不斷,我看見有些朋友從築夢者轉成逐金者,數字的成長成了她唯一的喜樂,我覺得悲哀,但我也同時傾羨她的快樂,只是幾個數字與數字之間的跳動,再無高中時期書信來往的苦痛與悲哀總是一次次的想,一次次的自我劃線,而在今年,我生日之際,有個差不多在五年前左右的文藝營朋友留言 :「願你一直保有自己特別的樣子 不畏懼他人目光」我想我始終是忝居這麼漂亮的一個詞彙,畢竟,就算我可以假裝自己毫不在乎,但實際我知道底心那只膽小鬼是會不斷不斷的挫折與害怕,每一步是否踏錯,還是又做了些什麼無法挽回的,一個又一個的人錯過,其實都給他刻上越來越多巨大的苦痛痕跡。

但即使如此還是得前行吧。

無論多麼悲痛。

無論多麼苦難。

無論如何無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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