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30日 星期日

微積分與流浪

上課上到一半,對老師說的「流浪」突然興起了傷懷....


學了定義證明公理,卻解不開人生的這道題。


 


(鍾氏文音曾說過:「所謂的"債",為"人"、"責"....)


親恩為債,人情為債,而有時就連兩情相悅的愛都成了負累身後的捆索──生簡單,活簡單,那為何相加之後的生活會這麼難?


持續混沌(而未來從沒有方向)。


這幾天的我一直在想我們該如何去接納一個人,不計前嫌好壞?


世間情愛,兒女私──


想起李宗榮在《Dear G》中說的:「我們曾經相信愛與革命是等義字,值得我們用上常常的一生去為她成全一個小小的註。」


愛是革命,還是愛必須慘烈,兇狠到得見血?


我一直很想知道。


 


而上週的正向心理學再討論所問的正向情緒與正向性格,看著台上口沫橫飛的簡報者,我不知怎地突兀好像回到了高中的國文課。


老師一一發下考卷,上頭鋪滿我們間或美好間或憂傷的青春碎屑,然,卻在發到一半的時候喊住了另外一個同學。


她說,不離題,不代表只要把題目反覆在文章中提到就是了。


然後她拿起了我的稿紙,半怒半笑的說,你看看那個誰寫的整篇文章並沒有一個字提到題目,或者與其相關的字眼,但卻用氣氛帶出題旨(我得承認我一向不愛照正面思考,寫一雙難忘的手我會寫上帝的命運巨手,要用標點符號來形述自己我也撿了個隨處可見但卻少人使用的逗號隱於人前,再不又是死死生生....總令老師頭疼的反邏輯)。


定義的本身都沒錯,但我一直覺得過於粗糙粗略,不是微笑就不悲傷,不是樂觀就無末日,這世界很相對。


如果犧牲是善,承擔是善,盡一切人所不願為之者事是善,那何者是善?


如果不懂同理是惡,孤意而為之者是惡,那何者是惡?守得本心者為惡?


當一切都復返為結果論的社會價值決定,那麼,在社會價值傾頹的現下,何者又為義?


(我們沒有羅得。)


一生,我們的一生像解一道長長的申論,有些人必須用上兩三頁,但也有人只寫短短一行就得完解,那我們追逐的又是什麼?


(他城,我城,我們不過揚帆乘著掙扎的扁舟前進,在這俗世的矛盾海。)


 


台上仍在佈道──放下吧,放下吧,放下傷痕放下疲憊,扔棄過去受挫裂開的瘡疤....


但我想如果真能放下──你還是你,但你也不是你了(略有禪意的推斷,當見山不是山的最後仍得回歸見山是山)。


在我看《賽德克‧巴萊》的電影之時有著這樣一個橋段,小孩巴萬問莫那頭目:「我爺爺說你年輕的時候是個英雄。」


莫那回答:「我說我現在還是個英雄,你信嗎?」很諷刺。


眼淚在筆記簿上寫下這樣的一段:「他臉上黥住的,是時間歲月留下的疤,沒人否認他的勇敢,不過,那些都是曾經的事了──」


莫那在父親魯道鹿黑死去時擔下了整個部落,整個村莊的未來,他何嘗不想反抗奪他土地,滅他驕傲的大和民族──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他只能忍,為了那些還沒出生的後代。


這樣,算不算勇敢?


這樣,算不算尊嚴?


(我們是/我們的倖存/不再張弓拿劍的/無牙獵犬/忘了山林與GAYA/忘了溪水與雷光/我們是/最後一批/自願被遺忘的獵者...)


 


最後我想起這樣的一首歌:


我不是在流浪 只是在回家的路上


低著頭在尋找 小小的手的味道


我不是愛流浪 只是我的家非常大


大到忘了 是誰的手 曾經放在我的頭上

──waterman《我不是愛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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