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你望著鏡子,裏頭的人以著一對充滿血絲的眼神回望。
你嫌惡著,或許,這就是你不喜歡照鏡子的原因,你害怕自己,害怕看見赤裸的自己所以總在洗澡時把熱水轉到最大,讓蒸汽充滿整個空間。
前兩天吵架了,跟一個對你來說頗要好的朋友,為了些許誤會彼此誤會,你感到酸楚,你被大吼,或許就因如此你更憎惡起鏡子裡的那個人,或者說,你時刻都有,毀掉那個人的強烈慾望。
因為害怕而輕狂的虛張聲勢,因為畏懼被發現內裡脆軟而萌發的尖刺醜棘,你渾身上下都是,失敗者的印記,你什麼都不會,不是謙虛,而是實實際際的承認。
其實更多時候你想哭,嘩啦啦地讓眼淚傾注,不要憋屈在心中成一攤腐爛發臭的死水。
你明白你無法忘記那些不管美好或是傷痕的印記,於是你的生活愈加混沌,在感冒發燒的這些夜晚裡,其實你害怕睡眠。
休息是好事,但夢卻成了夢魘,你不斷不斷回去那些痛苦的、那些人們說會讓一個人昇華的時刻卻始終發現一切無解,你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在心上扎刀,一次次的將那些未曾癒合的創口挖深挖實,一次次,重返苦痛。
為何如此?為何不放過自己?
放過,是什麼?遺忘,又是什麼?
好幾次我在書堆中渴望找尋,卻發現越來越無法,不管是靠近或遠離,越來越將自己活成一種抽離扭曲的樣子,一種,難堪。
沒有什麼不會過去的前提,是在沒有什麼不會被印記遺忘,因為一切的永劫回歸來自反永劫回歸的先決條件,你繞在一個又一個的邏輯迴圈,是逃避,還是,自慰?
你低頭,看著那雙握筆掌字的雙手,你曾寄望,它不曾習得如此技能──間或你會少了很多很多現在人生中難得的經驗,但至少你也不會自發性的痛,與苦。
不會,糾結到死,為了那些你覺得重要卻再也不會回頭的人。
雖然只過了 202 個日子,對你來說卻遠得像上輩子,是孟婆也無能 release 的記憶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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