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16日 星期三

陌生

作家需要的如果是敏銳的心思,那畫家所需的就是敏銳的雙眼。


 


『今天不畫畫。』她任性的拔掉電話線,將寫得歪七扭八的字條黏貼在門上就兀自鎖門,開始發呆。


牆上的老時鐘靜靜的陪她看著落地窗外,擺垂發出咿啞咿啞咳嗽聲響彷若提醒。


 


『知道嗎?中文字最大的美與最大的缺點,是在於可以藉由不同的排列組合變化萬千。』


『既然是美,怎麼會是缺點呢?』她問


他拿出了一張白紙『妳在這上面反覆的寫同樣的字看看。』


於是,她寫下了他的名。


 


十遍...


二十遍...


那天下午,她幾乎在紙上刻劃了萬千遍,那日思月想不斷在嘴耳之間徘徊的他的名。


『然後呢?』她問


他默默的收起了那張紙,跟她說:『明天,再來找我。』


 


隔天女孩依約來到,男孩拿出了另外一張紙:妳現在寫寫看我的名字。


女孩迅速的拿起了筆,卻又猶豫。


一連寫下好幾個相似的字彙,卻遲遲沒有決定。


『恩?』他笑了,拿出昨天的那張紙,那張載了滿面他的名的紙。


『陌生吧,對於這些字。文字與藝術最大的差別在於──色彩,越疊加越深刻;但文字,越寫越陌生。』


『恩...大概就是像呼吸跟心跳那種感覺,每天都不間斷的跳著,可在漸漸變得緩慢甚至困難之前,我們卻不會察覺。』她說


 


窗外的樹落光了羽針,一切還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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