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問
一個人躺在床上想著,我到底怎麼了?
「你可能是因為太緊張、壓力大所以....」
聽著醫生毫不負責的話語,我想問的不是這些,而是我到底怎麼了?
時間滴答滴答,所有的物事罔移,天空灰的很深刻,而自己也癱的一乾二淨。
我想起從前,在還沒有離間以前,那時的我,或著說我們都還能靜靜的陪伴的時候。
五月,夏天初啟。
我追著滿街的你的影子跑,在眾人的傳謠中兜成了新的一個圈。
那時我們都還不知道,牽掛兩個字代表的是相隔兩地的長時相思。
看著雨,看著天晴,等著你從遠方課室走出來到我的身旁。
這,是一種不該失落的單純,至少最初,我是如此認為的。
我們成了連體嬰,擺脫當前的不合時宜,我們成了彼此最靠近的存在(而在那之後我才明瞭,所謂最靠近代表的也是最遠離)。
你的長髮披肩,睡眼惺忪的迷糊模樣。
我總是咯咯的笑著,一邊幫你梳直亂髮,一邊用雨露潤滑我們之間的空氣。
那時,黃梅。
慣於在離別時分牽著車與你走上一段長長的路(儘管與我家是反方向),看著你在我身旁,看著天空落著雨。
我並不覺得有什麼會咻──地一聲炸開,徹底摧毀我們之間。
但事實我想往往顛倒。
你離間了我,我哭紅了眼。
我再也看不見你了嗎?這我不要。
我不斷不斷的追,不斷不斷的想要靠近....為什麼,他們要將你活埋,甕入一個深深的黑洞?
我推開一個又一個人群,我以為只要努力說不定就可以在天光未閉之前抵達,並阻止他們的瘋狂。
可我並沒有成功,因為我看見的掩埋者竟是你。
你奮起掘土,一鍬一鍬的傾倒,漸漸的,我看見你的曾經模糊。
我知道你將成長,可我還留在原地。
從那後的每年黃梅,我的左眼便會微發疼卻。
我知道這是種弔念,給早已失落的純真你我。
關上燈,左眼球中上映的,是那年夏天以前我們歡聲的笑靨。
我任它發脹發痛,逐步侵蝕我──殘缺不全的痛感神經,如果,這樣可以記憶。
你轉過身,走的很遠很遠很遠。
可我,還在等待,曙光回魅的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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