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17日 星期二

關於慈悲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的,在我決定放手的時候我知道,那些並不會打擊我,真正打擊我的,是跟故往一般層疊的殘缺。


對於自己,我一直帶著慚愧。


是呀,我的人生很精彩,該有的不該有的全都有了,該懂的不該懂的卻始終未懂。


或許是在很小的時候,我忘了是誰說,但是卻明確的記得那個否定──雖然後來的我用微笑帶過,但那鐵定在我身上留下了傷痕吧,至少每次在面臨分別過後的夜晚,我都會看見那個巨大的怪物又浮上心頭用嘶啞的喉音訕笑著說:「你看,你是沒資格的。」


資格是什麼,從我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追逐,跌跌撞撞。


好比我的筆記中通篇提到的那些,過往的事,過往的人,每段或長或短或深或淺的情感花火沒有一個真正的被遺忘,只是會在許多不同的時刻重返那些無能為力。


我自然記得那些美好,有過朋友,無關乎男女只是純粹的交遊,談天論地,能夠倚著同一塊欄杆趴看世界。


記得那些經過,夜晚的公園或速食店,低聲呢喃的誦讀,記得那些懵懂的韶光,我們在迷惘中渴望,肩上能扛起宇宙。


當然也記得某些萍水相逢,一兩個次見面,卻像是很久不見的老友,甚至追逐的對象。


但這些故事的最後,卻都是面臨了必須的分離,貌似所有的一切不藉由離開無法鑲入你的回憶你的心靈成就另外一種高峰。


我一直,想要忘掉,但卻發現一切只是徒勞。


不管收得多緊,總會因為碰上某些迷離的 d'eja vu 復返,然後反覆煎熬──在世上,沒有什麼能夠真實的遺忘。


我哭,像是要把眼睛哭瞎了一般的轉開淚水的旋鈕,任所有悲傷的情緒傾洩,好像帶著種巨大的決心,如此,流乾死去,但每次我卻只覺得更加疼苦。


那來自童蒙的音聲未消,在在提醒著我的不堪與無能為力。


一次次我想要站起,想要改變,但卻總是以著失敗做結,我還有什麼愉悅或悲傷,還有什麼夢想與希望?


我渴望達到的和解,卻總在過往,不是不曾努力或把握,而是那些都僅只是存在美麗焚盡以後留下的苦痛塵埃。


我在夜裡翻騰,忍受如心碎般的死亡與痛苦過的餘溫,有太多太多,連逃避也無法逃避。


 


什麼是慈悲,放過自己算不算是種慈悲?


我接受了他人的殘缺,但能不能有一天我學會放過自己對情執深刻的殘缺。


 


笑了笑,我又看見房間的角落有段躲藏笨拙的影子──它應該又是來提醒我對一切的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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